不知道为什么,提到最近他就想到岳中秋,就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了。
“新朋友?”姥姥转过头,“男的女的?”
“男的男的,”刘年赶紧说,“您别多想。”他性取向的事他妈没跟姥姥说,怕吓着她。
“哦,那对人家好点,以后指不定能帮上你。”姥姥说完没再继续问。
刘年哎了一声,心里想着您要是知道那新朋友情况,没准就不这么想了。
姥姥照例把村里的情况都讲了一遍,谁谁谁得病没了,谁家二儿子结婚了,谁家今年生了二胎,院门口那棵香椿树染了病,砍了好多枝子,估计活不过今年冬天了。
“哎,”姥姥叹口气,“可惜了了。”
听姥姥说这话,刘年心里有点难受,那棵香椿树年纪比他都大,小时候每年春天姥姥都要摘香椿芽给他炒鸡蛋吃,他嫌香椿有股怪味,死活不吃,被姥姥追着满院子跑,后来长大了,以前觉得难吃的食物也能接受了,但是树却没了。
树和人不都是这样吗,老的走掉,新的诞生,一茬又一茬。
“走吧,你妈也该起来了。老头子,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站起来的时候姥姥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幸亏刘年眼疾手快从背后把她扶住。
“人老了,不中用了。”姥姥摆摆手。
回去的路上,他们谁都没说话,村口的大爷们已经散了,只留下一张空荡荡的棋盘。
赵素梅看俩人从外面回来挺惊讶的,“你们去哪了?”
姥姥咳嗽几声,“没去哪,看看你爸。”
赵素梅哦了一声,“咋不叫上我?”
“看你睡得香,就没喊你,”姥姥说,“人也跑不了,啥时候去都一样。”
快五点了,刘年去厨房准备晚饭,回来的时候看菜园子里苦瓜长得水灵,就摘了几根,还有早上新买的排骨,正好晚上煲个苦瓜排骨汤。
家里的天然气灶是年初刚安的,不太好用,刘年打了三次都没打着火。
“这个你得这么着,”姥姥过来给他演示,“使劲往下按着,慢慢拧…你看,这不打着了。”
“姥姥赛高。”刘年比了个大拇指。
指导完天然气,姥姥也不走,就在旁边看着刘年转圈忙。
“我大外孙子是真能干,”姥姥把鼻子凑到锅边,“我都闻到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