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才清醒过来,自己真的是在家里。可是她刚才明明看到自己坐在云台山庄的闺房里,正在梳妆打扮,徐滨不时在身后催她:&ldo;你快着点,你不打扮也是宿城第一美,何必花那么长时间折腾?你再不出来,我可先走了。&rdo;他似乎急着赶去参加母亲的寿宴,&ldo;我这就来,你急什么啊!&rdo;她娇嗔道,最后往头上插了一朵花……
……
看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父亲走到了她的床边。
&ldo;身体好些了吗?&rdo;他问道。
她不答话,他叹了口气道:&ldo;清芬,爹知道你现在的心情,爹也在想办法……&rdo;
她心道,你还能想出什么办法?徐玉箫虽是自愿退婚,可这休书如果徐滨不写,还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想到这里,她又闭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一年前的情景。
那天,她家宴完毕,急匆匆赶回紫霞岛,就觉得情况不对。哑巴丫环们满面惊惶,比比划划,指指点点,她几乎是冲到他们同住的那间房里去的,随后,她疯了一般一间一间地找,又把哑巴丫环骂了再打,打了再骂,众哑巴哭指着海上。
她立即飞奔到海边,出门时差点被自己家设定的机关给射伤。她看到海面上乌云压低,污浊的巨浪翻滚着怒潮。她在海滩找,在海面找,在海边找,没有!忽然她大叫一声:鲨鱼!接着,便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在房中,父亲守在她身边,她立即记起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跪在父亲的脚下,拼命磕头:&ldo;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把他给我找回来!&rdo;
那时,父亲也像今天这样,一改往日的冷漠,来到她身边,柔声安慰她,但是他终究没办法将徐滨拉回到她身边。
如果连无所不能的父亲都帮不了她,她还有谁可依靠?想到这里,她再次绝望了。
父亲却笑了。
&ldo;谁说他不会娶你?&rdo;
爹在说什么?她不解地朝父亲望去,但是眼泪蒙住了她的眼,看不清父亲脸上的表情,她想知道父亲是不是在开玩笑。
&ldo;爹……&rdo;
&ldo;就看你敢不敢干了。&rdo;父亲平静道。
她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
&ldo;我有什么不敢干的?我什么都敢!只要他能娶我。&rdo;她立刻道。
&ldo;这里有枚毒针,上面的毒液是我专门找人配制的,除了我,别人没有解药。徐滨是个孝子,只要他娘中了毒,还怕徐滨不向你要解药?而且那药很折磨人,若是她不服解药,每天都要呕吐不止。&rdo;父亲说。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的头不痛了,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
父亲朝她看了过来。
&ldo;这几天徐玉箫和沈英杰不在,徐滨又是个废物,整天只会在屋子里喝酒,这时候,你去正好。&rdo;父亲又提醒道,&ldo;遇事不要大喊大叫,男人最讨厌的莫过于泼妇,你也该学着点,别跟你娘一个样。&rdo;
&ldo;是。&rdo;她低头轻声应道。
父亲朝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欲走出门,临出门时,又回头道:&ldo;你爹初七要娶新娘,你到时候别闹事,只要乖乖的,爹不会亏待你。&rdo;
说罢,他便走出门去。
林清芬正拿着那枚毒针把玩,听到这句,不觉愕然,咦?那皓月不是已经死了吗?爹这是要迎娶谁?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留客停是家两层楼的旧客栈。
&ldo;赖账啊?有啊!不过太多,我们这儿的房钱本来就便宜,谁要是赖账,那也太说不过去了。&rdo;掌柜是个五十开外的男人,他一边抹桌子,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