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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ldo;我知道这没那么直白，&rdo;派珀说道，&ldo;但是，几乎你所有真实的幻象都是关于未来而不是过去的。大爆炸为什么会不同呢?&rdo;

我摇摇头。&ldo;但是大爆炸不只是关于过去，它不像其他事那样与时间强相关。&rdo;派珀曾和我一同骑马穿过死亡之地的灰烬，他最应该知道大爆炸从未结束。在我们残缺的身体里，在这个荒凉的世界上，我们每天都在体会它的威力。

&ldo;你听我说，&rdo;他继续道，&ldo;一直以来你都假设大爆炸幻象是历史的闪回，但是，如果你不再试着解释它们为何与其他幻象不同，而是考虑一下它们完全一样的可能性……&rdo;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ldo;否则，为什么大爆炸的幻象发生得越来越频繁?不只是你，还有赞德，甚至在露西娅死前也一样。&rdo;他停顿了一下。我能听到上方的河流，还有电流的嗡鸣。我的脉动重击在我头上，像跑动的脚步一样迅速。&ldo;有些事要发生了，卡丝。如果你看到的大爆炸并非过去，而是未来，又会怎样?&rdo;

&ldo;不!&rdo;我的声音听起来自己都觉得陌生，尖利而又颤抖。

&ldo;他们在a区从事的是潘多拉计划，不是为了找到方外之地，也不是为了解除孪生现象。是为了大爆炸，用机器再来一次大爆炸。&rdo;

&ldo;不!&rdo;我大喊起来，语气中满是乞求。我想让他噤声，他的话语似乎能释放出火焰。如果他看到了我所看到的情景，如果他目睹世界一次次燃烧殆尽，他就不会蹲在那里提出这个见解，好像大爆炸是可以被控制的东西。

除了深深的恐惧之外，还有一些东西在触动着我。那是对这种看法的认可。我的整个身体都在承认，终于认识到大爆炸的真相：它们并非回忆，而是幻象。

大爆炸将会再次发生。

35　房间

我们一起坐在地板上，四周都是沙尘，混合着被锯下来的水泥碎屑。我的耳朵里有嗡嗡的响声，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大爆炸幻象留下来的动静，或者只不过是电流的嗡鸣声。

我直勾勾盯着水泥墙壁。能聚焦一样简单的东西实在是件幸事，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每件事都有它的两面性。扎克是我的孪生哥哥，也是我的敌人。我曾爱过吉普，但他也相当陌生。大爆炸发生在过去，但也预示着未来。赞德已经疯了，但他说的话将会成为现实：永恒的烈火，无穷无尽。

派珀说道：&ldo;自从我看到大爆炸幻象困扰你的次数越来越多，心里就十分害怕，但我还是不太理解。他们不可能利用爆炸机器来对付我们，那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是同等的。这是孪生现象的一个好处，它让大规模屠杀变得毫无意义。这对他们和对我们来说都一样，都意味着灾难。如果他们能用这种方式对付我们，很早以前就应该这么做了。这正是他们对大爆炸之前时代的武器从不热心的原因。&rdo;

&ldo;现在他们开始热心了。&rdo;我说。

&ldo;为什么?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制造另一场大爆炸，却永远不能用它来对付我们?&rdo;

我抬起头看着他，欲言又止。我不想告诉他自己知道些什么，他的负担已经够重了。但是，我无法独自承受这一切。

&ldo;他们不是要用大爆炸来对付我们。他们要对付的是方外之地。&rdo;

我指了指这个房间，以及通到这里的其他房间，大部分都已被完全清空。&ldo;他们知道方外之地确实存在，甚至可能已经发现了它的具体位置。而且他们知道方外之地能够解除孪生现象，而我们正在寻找它。如果他们认为方外之地威胁到他们的统治，肯定会毫不犹豫使用爆炸机器的。&rdo;

我再次想起将军，她在微笑时眼神像死鱼一样沉静。还有扎克，愤怒在他体内流动，就像河水流过我们上方的管道一样。

&ldo;我又一次搞错了，&rdo;我的声音在钢筋水泥之间回荡，&ldo;我的一生中都在看到大爆炸的幻象，而我一直都理解错了。我看到的每件事都是扭曲的。&rdo;我用双手擦了擦眼睛，好像这样就能将视线擦干净，重新聚焦起来一般。

&ldo;是你发现了乔的文件，&rdo;派珀说道，&ldo;是你找到进入方舟的途径。要是没有你，我们不可能做到这些。&rdo;

&ldo;我以为我们会在这下面找到答案。&rdo;我平淡地说。

&ldo;我们找到了，&rdo;派珀说道，&ldo;只不过这个答案并非我们想要的而已。&rdo;

在我们下面还有一层没有探索过，但我开始感到，在通往地面出口的外部走廊里，又有人在移动。气流发生了变化，灰尘扬了起来。随后，闹哄哄的声音通过管子传了下来。我们离开灯火通明的底层，冲上楼梯，回到旋开的通风格栅处。我们刚刚爬回管道里，将盖子放好，第一批士兵就从下方走了过去。不过，他们弄出的动静太大，又忙着将空荡荡的手推车推回来，根本没有注意到金属摩擦的声音，以及上面某个地方传来的轻微的呼吸声。等他们走过去之后，我们又开始行动，拖着精疲力竭的身躯朝方舟上层爬去。又有五组士兵从下方经过。他们的对话熟悉而又陌生，既有士兵日常无趣的唠叨，又有方舟中的奇怪用语。

&ldo;不太可能，除非核电池……西门又送来两个手推车，准备装上下一辆马车……大爆炸以来就一直在那儿，着什么急呢?……在冷却管下面，没有钻头不可能打开外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