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不必操心!我们回贝伊奥卢去吃早点。晚上我还要忙,今晚。要到芬纳的那幢住所替他取东西,还得回集市去为他买些毒品……&rdo;
&ldo;给他买毒品?他用量多少?&rdo;
她笑了。&ldo;他不会兴奋而死的,亲爱的。看上去没那特别的东西他就无法工作。我现在更喜欢你了,你并不那么瘦了。&rdo;她又笑了。&ldo;所以我要去找供货人阿里,把货备足。行了。&rdo;
阿米蒂奇正在希尔顿饭店的房间里等候。
&ldo;该收拾行装了。&rdo;他说。凯斯试图从那淡蓝色的眼睛和棕色面具后面找到科托的影子。他想起千叶的韦格,知道有一定水平的操作者都善于伪装自己,但是韦格有恶习,有情人,甚至有人传言他还有孩子。可在阿米蒂奇身上他却找不出任何具有个性色彩的东西。
&ldo;这会儿上哪儿去?&rdo;他从阿米蒂奇身边走过,盯着下面的街道。&ldo;什么样的气候?&rdo;
&ldo;那儿没有气候,只有天气,&rdo;阿米蒂奇说。&ldo;来,看看介绍手册。&rdo;他站着,把什么东西放在咖啡桌上。
&ldo;里维埃拉没事吧?芬恩在哪儿?&rdo;
&ldo;里维埃拉很好,芬恩已经上路回家了。&rdo;阿米蒂奇笑了,那微笑就和昆虫扭动触角时的样子差不多。他伸手去捅凯斯的胸部时,金手镯叮当作响。&ldo;别太精明了。那些小毒囊已经显示出破裂的迹象,可是你并不知道破裂的程度。&rdo;
凯斯尽力保持冷静的表情,迫使自己点了点头。
阿米蒂奇一走,他就拿起一本小册子。小册子印得很精美,是用法语、英语和土耳其语写成的。
自由之岸‐‐还等什么?
他们四人订了从耶希尔克于机场起飞的thy航班,准备到巴黎转乘jal航天飞机。凯斯坐在伊斯坦布尔希尔顿饭店的大厅里,看着里维埃拉在有玻璃墙的礼品店里浏览伪造的拜占庭残存碎片。阿米蒂奇站在店门口,他的风雨衣像斗篷一样披在肩上。
里维埃拉身材修长,头发金黄,声音柔和,他的英语没有土音,十分流利。莫莉说他三十岁,可是要猜准他的年龄很不容易。她还说从法律上讲他没有国籍,他用的是一本伪造的荷兰护照。他是旧波恩城放射中心附近瓦砾场上的产品。
三个面带微笑的日本游客匆匆走进店里,向阿米蒂奇礼貌地点了点头。阿米蒂奇大步奔到里维埃拉旁边。里维埃拉转过身,笑了笑。他非常漂亮;凯斯确信那张脸是千叶的外科技术产品。一件精美的产品,一点也不像阿米蒂奇那种带着流行脸谱的乏味的美。这人的额头宽阔平滑,灰色眼睛平静而冷漠,他的鼻子,以前一定做得非常帅气,好像被弄破了,又被笨拙地安上。暴力留下的伤痕衬托着他那精致的下巴和微笑。他的牙齿细小整齐,而且很白。凯斯看着那双雪白的手抚摸着那些伪造的雕塑碎片。
里维埃拉头天晚上经历了一连串事儿:遭袭击、中毒箭、被劫持,又受到芬恩的强行检查,还在阿米蒂奇的胁迫下入了伙。可现在,他看上去却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凯斯看了看表。莫莉去买毒品也该回来了。他又抬起头望着里维埃拉。&ldo;我敢说你现在还在麻醉之中,混账!&rdo;他对希尔顿大厅吼道。一个穿着白色皮礼服的意大利老妇人拉下眼镜盯着他。他咧开嘴笑了笑,站起身,肩上挎着包。他飞行时需要烟,但不知道jal航天飞机上是否有吸烟区。&ldo;再见,女士,&rdo;他对那妇人说。她急忙扶正太阳眼镜,转过身子。
礼品店里有烟卖,可是他不喜欢与阿米蒂奇或里维埃拉交谈。他离开大厅,在一排公用电话尽头的狭小角落里发现了售货机。
他摸出一把里拉,把那些小小的合金硬币一个个投进去,他觉得这种过时的东西挺有趣。他近旁的电话响了。
他不由自主地拿起电话。
&ldo;喂?&rdo;
微弱的泛音,细微得难以觉察的声音喀嚓喀嚓从某个轨道连接点传来,接着是一阵风声。
&ldo;喂,凯斯。&rdo;
一枚五十里拉的硬币从他手上掉下,滚落在希尔顿饭店的地毯上,不见了。
&ldo;我是温特穆特。凯斯,我们该谈谈了。&rdo;
是芯片传出的声音。
&ldo;你不想谈吗,凯斯?&rdo;
他挂上了。
在返回大厅的路上,他想起忘了拿烟。他得从那排电话前走过。他经过哪部电话,那部电话就响了起来,不过只响一声。
[注释]
1古代土耳其王宫。
2约公元28年出现在犹太的一位先知。
《神经浪游者》作者:[加]威廉&iddot;吉布森
第三部朱尔斯&iddot;维恩大街上的午夜第一章
群岛。
岛屿。圆环形的、纺锤形的、天外聚居地群落。人类dna像一滴浮油在陡峭的重力阱中蔓延开来。
如果用l‐5群岛中简化了的数据交换图形显示,那么其中的一部分就会以红色固体形态出现,一个巨大的矩形会占据你的屏幕。
自由之岸。自由之岸意味着许多东西,那些乘坐航天飞机在重力阱中上上下下的游人并不了解这些东西。自由之岸是妓院和金融中心,是乐园和自由港,是边境城镇和游览胜地。自由之岸是拉斯维加斯和巴比伦空中花园,是一个轨道上的日内瓦和一个精心组织的家族‐‐泰西埃‐阿什普尔工业集团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