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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第1页）

福明拜托自己的亲戚们暗察附近哪个村子有可以骑乘的马，并且还嘱咐他们把区里每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报告给他。报告来的消息使他们心安；红军部队在顿河左岸搜捕福明，红军战士也曾到鲁别任来过，但是在福明家搜查过后，立刻就走了。

&ldo;应该赶快离开这儿。干吗要死呆在这儿？咱们明天就走吧，啊？&rdo;有一天吃早饭的时候，丘马科夫提议说。

&ldo;应该先察明哪里能弄到马，&rdo;福明说。&ldo;咱们急什么呀？如果给咱们吃得再好点儿，就是在这儿过到冬天也不错嘛。你们看，这四周多么美呀！咱们好好地休息休息‐‐然后再去干咱们的事业。叫他们去搜捕吧，咱们是不会落到他们手里的。我很后悔，由于我胡涂，咱们被打垮啦，不错，这叫人伤心，不过还不能罢休！只要咱们一骑上马，在附近的村子里一转，一个星期以后，咱们就能招来五六十个人，也可能招来一百。咱们的人会越来越多，真的！&rdo;

&ldo;胡说八道！纯属愚蠢的自信！&rdo;卡帕林愤怒地说。&ldo;哥萨克已经背叛了我们，他们没有跟着我们于，将来也不会跟着我们于的。应该有勇气正视现实，而不是空怀什么胡涂的希望。&rdo;

&ldo;怎么会不跟着咱们于呢？&rdo;

&ldo;他们当初既然没有跟着我们干，那么现在当然也不会跟着我们于啦。&rdo;

&ldo;好，咱们走着瞧吧！&rdo;福明气势汹汹地说。&ldo;我绝不放下武器！&rdo;

&ldo;这都是空话而已，&rdo;卡帕林疲惫地说。

&ldo;没有出息的东西！&rdo;福明怒气冲天地大声喊。&ldo;你在散布什么失败情绪啊？我已经讨厌你这副哭丧相啦，简直比苦萝卜还讨厌！既然这样，当初何必要多此一举呢？起什么义啊？既然你的肠子这么娇嫩，于吗还要胡来呀！你头一个煽动我起来暴动，现在倒想钻树林子啦？你为什么不说话呀？&rdo;

&ldo;我已经没有什么话要跟你说啦，见你的鬼去吧，傻瓜！&rdo;卡帕林歇斯底里地喊，然后就走开了，他怕冷似的把皮袄裹在身上，支起领子来。

&ldo;他们这些老爷们，都是些细皮嫩肉的家伙。一受点儿挫折‐‐他们就受不了啦……&rdo;福明叹了口气说。

他们一声不响地坐了一会儿，谛听着均匀、有力的滔滔水声。一只母鸭子被两只公鸭子追赶着，呱呱地叫着，吃力地从他们头顶飞过去。一群白头翁兴奋地叫着往地上落下来．但是一看见有人，立刻又飞往高处，像条黑色带子似的弯到别处去。

不久，卡帕林又走了过来。

&ldo;我想今天到村子里去，&rdo;他看着福明，不时眨着眼说。

&ldo;为什么？&rdo;

&ldo;你问得真怪！难道你没有看见，我伤风得厉害吗？简直都站不住啦？&rdo;

&ldo;哼，这有什么？难道到村子里去，你的伤风就会好了吗？&rdo;福明不为所动地沉着地问。

&ldo;我必须在暖和地方躺上几夜才行。&rdo;

&ldo;你哪儿也不能去，&rdo;福明坚决地说。

&ldo;难道我就只能死在这儿吗？&rdo;

&ldo;你随便好啦。&rdo;

&ldo;为什么我就不能到村子里去呢？要知道总睡在凉地上，我非得完蛋！&rdo;

&ldo;如果在村子里把你抓住怎么办？你想过这个问题吗？那时候我们大家就都要完蛋啦。难道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吗？第一次受审，你就会把我们出卖！也许等不到受审，就在往维申斯克押解的路上就出卖啦。&rdo;

立马科夫大笑起来，称赞地点了点头。他完全赞同福明的话。但是卡帕林固执地声称：&ldo;我一定要走。你那种俏皮的推断并不能说服我。&rdo;

&ldo;我对你说过啦‐‐在这儿待着，哪儿也别去。&rdo;

&ldo;但是你要明白，雅科夫&iddot;叶菲莫维奇，我再也不能过这样野兽般的生活啦！我害了肋膜炎，也许是肺炎！&rdo;

&ldo;你会好的，晒晒太阳，就会好起来的。&rdo;

卡帕林厉声说：&ldo;不管你怎么说，我今天也要走。你没有权利阻拦我。在任何情况下，我都要走！&rdo;

福明看了看他，可疑地眯缝起眼睛，朝丘马科夫挤了挤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ldo;卡帕林，你好像是真病啦……你大概在发高烧……好，让我来摸摸‐‐一你的脑袋热吗？&rdo;他伸出一只手，朝卡帕林走了几步。

显然，卡帕林已经从福明的脸上看出他不怀好意，往后一退，厉声喊道：&ldo;滚开！&rdo;

&ldo;你别叫喊！你叫喊什么？我不过是摸摸你，你干吗要大发雷霆？&rdo;福明抢前一步．掐住了卡帕林的脖子。

&ldo;你想去投诚吗，混账东西？！&rdo;他暗哑地嘟哝着，使出全身的力气，想把卡帕林推倒在地上。

葛利高里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俩拉开。

……吃过午饭，葛利高里正在把洗过的衬衣往树上晒的时候，卡帕林走到他跟前来说：&ldo;我想单独跟您谈谈……咱们坐下来吧。&rdo;

他们坐在一截被风浪冲上岸来的朽杨木上。

卡帕林沙哑地咳嗽着问：&ldo;您对这个白痴的狂妄举动怎么看呢？我衷心地感谢您的于预一您的行为很高尚，正像一个军官应该做的那样。但是这太可怕啦。我再也不能忍受啦。我们‐‐像野兽一样……我们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吃过热东西啦，还有，睡在潮湿的地上……我伤风啦，助部疼痛难忍。我大概是害了肺炎。我很想在火边儿坐坐，在暖和的屋子里睡睡，换换内衣……我很想穿干净的、新洗烫过的衬衣，想在柔软的褥垫上睡睡……不，我受不了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