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众人惊异的目光,谢老太更是拉长了脸,恨不得把这个胡说八道的王翠花拖回家去,好好教训才知道厉害。
虽然王翠花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谢老太压根没信过一个字,她二儿子是什么人?可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老爷。
要是真在县里买了院子,那岂不是说二儿子骗了自己这么多年,这是谢老太万万不信的。
王翠花见自己都说到这地步了,谢老太还是不相信,干脆就一拍大腿坐到了地上又开始哭嚎起来。
“我男人的命好苦啊,前头那个为了家里,怀了孕七八月还被逼着下地干活,生产的时候硬是没挺过去,到了我也是整天做活,还没落的一个好。”王翠花可谓是把前半生所有卖惨的哭功都拿了出来。
“你说凭啥就作践我们三房,谢长时每日从家里要银子,动不动就三两五两的,杨氏更不是个好的,不就是个秀才闺女,还把自己当成官家小姐了不成,这么多年嫁进谢家,从来没下过一次地。”说着说着,王翠花是真的感到委屈,为自己不值。
周围的村人也都指指点点,毕竟都是一个村的,他们还真没见过老谢家二房媳妇下过地。
“这谢老太也着实过分,都是儿子,那心怎么偏到地上去了。”就有看不过去的人开了口。
其他人纷纷应和,虽然关起门来,谁都不知谁家事,可哪里真的如此,今日东家和他媳妇打起来了,明日西家的鸡丢了,是被自己人给偷杀了。
这些事不用一日,就能传的整个村里都知道。
大家平日暗地里都羡慕老谢家出了个秀才老爷,也知道谢老太经常补贴二房,只不清楚具体是多少。
现在听到王翠花的话,他们对谢长时的看法立刻发生了改变,没想到这读书人心思比他们还多。
用读书的由头,朝家里要钱,却偷偷攒起来给自己买大院子。
按理说没分家前,父母在无私财,二房没从老谢家分出去,就不能自个儿偷买屋产,这是不孝。
谢老太从来就烦王翠花动不动就来撒泼这一套,且还豁得出脸,她到底一把年纪,最后一点面皮还是要保住的。
“你这无根无据的话叫我怎么相信,长时是去县里教书,三郎也跟着举人老爷苦读,杨氏去送些衣物有哪里不妥,你要特意回村里诬陷二房一家?你是不是看不惯三郎比六郎出息?”这就是谢老太的真实想法。
王翠花心里冷笑,比六郎有出息?这县里能找出一个比她家六郎还聪慧的四岁孩童吗?
面上却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和谢老太计较,重要的还是给谢长时和杨氏添堵,王翠花继续哭嚎,“娘我都说了亲眼见到他们进了那院子,院子的主人也打听到是二哥,怎么就没证据了?你要偏袒二哥我没话说,可也不能说我撒谎。”
“那不定就是你胡编乱造的。”谢老太这时候其实就有点动摇了,难不成王翠花说的都是真的?
王翠花赶紧用手遮住脸假装抹眼泪,生怕被人发现自己脸上的笑,演到现在重头戏终于来了,她立刻变现出愤怒之色,“娘,您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去县里瞧瞧,反正院子在那里也跑不了。”
说着王翠花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也不给谢老太说话的功夫,她朝周围人大声说,“烦请大家都做个见证,到底是我王翠花骗人,还是他谢长时昧了良心。”
这些连二哥也不喊了,不过村人们也都理解,任谁处在那般境地,没破口大骂就不错了。
王翠花眼尖的看见了老谢家其他几个男人朝这边走,马上加大了声音,“前些年我们全家人供他谢长时读书,几十两银子扔进去,却只中了个秀才,就再也考不上去,如今是去学堂教书了,可他往家里拿过哪怕是一个铜板吗?没有,谢长时就是个蚂蟥,要把我们老谢家其他的人的血都吸干了才满足。”
“自己吸还嫌不够,就借着三郎的名义继续吸,我看三郎那么有天赋,去读书哪里要多少银子,怕是那举人老爷收了个好苗子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收什么礼,他这样也不怕坏了三郎的名声,真是个该遭报应的。”王翠花狠狠唾骂,可不是么,敢害她家六郎,六郎可是仙童下凡,这不就要遭报应了。
谢老太听的额角青筋直冒,她忍不住将手中的篮子砸向王翠花,“你个该死的婆娘,你说谁遭报应,我看你才该被天打雷劈,劈死你这个作妖的。”
还好王翠花跑得快,不然被砸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她就绕着圈子跑,看谢老头走近了,往他身后一躲,谢老太没收住势,这下谢老头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本来听到刚才王翠花那番话的谢老头就一肚子火,现在火气更大了,“闹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都给我回家去。”
谢老太将手放下来有些讪讪,嘴里嘀咕,“还不是老三媳妇胡言乱语把我给气着了。”
“娘,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咱们就一起去县里。”王翠花见危机解除,又站了出来,看见谢长贵也在,心里一寻思,“大哥,这事也跟你有关系,咱们必须得去县里看看,不能白给人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人家却在县里吃香喝辣的。”
谢长贵云里雾里的,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又跟自己扯上了什么关系。
看他实在是一头蒙,这时围观的众人都好心的七嘴八舌给他们解释起来,老谢家的男人终于知道了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