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要点灯时,今日的讲书才算是结束,谢青云还有些意犹未尽,甚至期待起下次讲书的日子。
压根就没把自己下午被叫起来的事放在心底,只是今日讲书祭酒单只叫起他,还是许多人看在眼里,被迫搬出号舍的程进更是恨的牙痒痒,凭什么谢青云只是个小三元,却事事出风头。
谢青知也难得惊讶,算是知道谢青云如今在几班,不过也没有寻过去的意思。
这边张祭酒也将唐老和李博士独叫了过去,也没准备问什么,只提了堂上叫起谢青云的事。
唐老与张祭酒虽官阶相差大,却是往年同窗,私下里也是常饮茶作乐,便少了拘束。
且唐老还知这张石山年少时起便有了一毛病,总是喜好胡乱揣测别人的心思,且越猜越离谱,好在张石山也有自知之明,在外人面前都是端着脸,只那些熟识的老朋友多少知晓他的德行。
如今成了祭酒,便更能稳住心思,知道的人少了,都以为张祭酒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儒。
“我还道你为何叫起谢青云,原来又是犯了毛病。”打发走李博士,唐老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张祭酒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直接饮了起来。
张祭酒端茶的手一顿,不过这些年下来,早已打磨了在老友面前的厚脸皮,随即便不客气,“那若是我想多,也是你故意为之。”
唐老知道他德性,不想扯皮,本来就想寻个时间来与他说说谢青云的事,只现在突然,手中也没带谢青云做解读的《周易》前十卦,便只提了提。
张祭酒能成大儒,也是个醉心儒学的,既唐易都如此夸赞,那肯定是好了,便起了兴致,非要去看。
唐老无法,便带人回了博士厅,将自己珍而重之的一个小册子拿出去,交到他手上。
且不说张祭酒看了如何叹为观止,谢青云这边却遇见了一个麻烦,还是主动找上门的麻烦。
谢青云与关玉和、王子久用过晚饭便要回号舍,却走到一处拐角,便被人挡住了去路。
王子久走的比谢青云二人快些,还不时的侧身说些话,便不小心与其中一人撞在了一起。
“你长没长眼睛,路都看不清?”王子久本想道歉,那人却张口就是一句带着嫌恶的训斥。
“这位兄台,某也不是故意,何必出口伤人。”王子久也冷了脸。
却见对面的一群人,不像他们一般,只穿了符合归制的秀才儒裳,个个锦衣华服,一眼便能看出是外班的那些走后门进来的监生。
并不是说高官子弟没有学识和才能,恰恰相反,他们从五岁便请了专人启蒙,至今身上连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却是还未下场。
可以说这班人在国子监的监生中是食物链的顶端,除了率性堂里的监生他们不敢招惹外。
其他五堂的内班监生又如何,能不能取得进士功名都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