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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荣恪这么一问，其余的内禁卫都低了头偷笑，虽然京中疯传，可没人敢当面嘲笑，张诚恼羞成怒，蹭一下拔出腰刀朝荣恪砍了过来，荣恪侧身躲过，低声笑道：&ldo;大内禁地对着一等公舞刀弄枪，张统领这差事，是不想要了。&rdo;

张诚有徐泰做靠山，霸道惯了，又欺负镇国公在京中无权无势，持刀又砍，荣恪又躲，他再砍，荣恪再躲。

三次都被他躲过，张诚更觉得在属下面前没脸，发了狠劲使出绝活，刀光闪过，一个饿虎扑食。

这一次荣恪却没躲，而是正面相迎，闪电般伸手钳住了张诚举刀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掰，就听咔擦一声，张诚手中的刀落在地上，跳着脚杀猪一样嚎了起来：&ldo;我的手，我的手……&rdo;

瞥他一眼大步向外，张诚在身后嘶喊：&ldo;等着，你等着……&rdo;

荣恪没理他，径直出了宣德门。

冯茂正等在宣德楼外，看到他身影，小跑步迎了上来问道：&ldo;怎么样?&rdo;

荣恪一伸手，秦义忙递上帕子，他用力擦着手淡淡说道：&ldo;断了张诚的手腕，内禁卫统领可以换人了。&rdo;

冯茂愣了愣：&ldo;你惹他做什么?&rdo;

&ldo;他先惹我的。&rdo;荣恪扔开帕子边走边说，&ldo;以为传言夸张，今日亲眼一看，腆着肚子，走路都气喘，这样的人怎么保卫宫禁安全?&rdo;

&ldo;宫禁安不安全，关你屁事啊。&rdo;冯茂骂道。

&ldo;确实不关我事。&rdo;荣恪摇头一声低笑，&ldo;我没忍住。&rdo;

&ldo;你是那不能忍的人吗?你不是说回京后做缩头乌龟吗?怎么刚见过皇上太后就出头了?惹了张诚不要紧，可你惹了他就是得罪徐泰。&rdo;冯茂苦口婆心。

荣恪沉默片刻：&ldo;得罪就得罪，荣家和徐家四代恩怨，多这么一桩不算什么。&rdo;

&ldo;不说了不说了。&rdo;冯茂瞪他一眼，认真问道，&ldo;你见了太后，觉得怎样?&rdo;

&ldo;很有趣。&rdo;荣恪唇角翘了起来，&ldo;明明是个小姑娘，板着个脸老气横秋得说话，她私下里也这样?装的吧?&rdo;

&ldo;我不是问这个。算了，改天再说。&rdo;冯茂冲他拱拱手：&ldo;你先回去，我进宫一趟。&rdo;

他匆匆进了宣德门，秦义牵了马过来，荣恪翻身上马，风驰电掣从十里御街飞驰而过。

一进燕子巷，秦义指着府门方向说道，&ldo;爷，大门外站着那几个人，像是官差。是工部派来修房子的吗?&rdo;

&ldo;不会那么快。&rdo;荣恪笑笑，&ldo;估计是刑部派人拿我来的。&rdo;

说着策马走到近前从马背上跃下，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过来毕恭毕敬见了礼，小心谨慎说道：&ldo;下官黄忠见过国公爷，下官乃是刑部主事，田尚书打发下官请国公爷去刑部衙门一趟，问一问内禁卫统领张诚的事。&rdo;

黄忠不敢看荣恪的神色，低着头小心说着话，心里叫苦不迭，这样一桩苦差事，怎么又摊到我头上?怎么又是我?倒霉的怎么总是我?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那只是说说而已，这些王公贵族一旦犯案，请到衙门问话难于登天，定罪下狱就更是难上加难。

好在他只管将人请到，不管问案定罪。可是如果镇国公拒绝前往呢?

他决定用老招数，先装可怜博取同情，他一遍一遍打着腹稿，您老人家要不去的话，上锋怪罪下来，轻则罚俸重则丢官，下官家里上有八十岁高堂老母，下有襁褓中孩儿嗷嗷待哺，一家老小全仗着下官那点微薄的俸禄……

正思忖着，头顶传来一声痛快的回答：&ldo;好啊，那就随黄主事走一趟。&rdo;

黄忠喜出望外，恨不得亲手为国公爷牵马坠蹬，荣恪却不上马，牵马缓步而行，正想找人问些事，就有人送上门来。

黄忠此人，听其言观其行，必是老手，在刑部专管请达官贵人过堂，他这样的人自然最能看清眉眼高低，对京中情势定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当下微笑道：&ldo;我刚回京城，许多事不懂，想要向黄大人请教一二。&rdo;

黄忠因此次办差太过顺利，正有心回报几分，当下拱手说道：&ldo;国公爷尽管问，下官知无不答言无不尽。&rdo;

一路闲谈，荣恪专问各位大学士和六部大员的内宅，谁家夫妻恩爱谁家妻妾成群谁家儿女争气谁家尽出纨绔，黄忠心里大感诧异，为何要问这些?难不成国公爷兴趣独特?心里疑惑，还是把知道的都说了，后面跟着的差人听到这些，也跟着兴趣高涨，不时凑趣补充几句。

到了刑部衙门，黄忠松一口气，对进来的魏主事瞧瞧竖一下大拇指，意思是镇国公好说话，这差事好办，魏主事脸上愁苦去了大半，两眼有了神采。

杂役上了茶水，魏主事与荣恪客套几句开始文案，他态度谦恭，问话却滴水不漏，显然也是老手。

照例问过他姓名，核对了身份。问道：&ldo;内禁卫统领张诚，可是被镇国公所伤?&rdo;

荣恪说是，他又问道：&ldo;可是握住其手腕用力向下?&rdo;

荣恪说是，他循循善诱：&ldo;镇国公出身将门，自然知道那样可能会导致其手腕折断。&rdo;

&ldo;没错。&rdo;荣恪大言不惭回答，&ldo;准确得说，我就是想断了他的手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