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什么,你怎么想的啊?怎么大白天突然跑去吓人呢?&rdo;
宁铮又过来跟她说:&ldo;我这也有急救箱,现在就给你换药。&rdo;
&ldo;哦好。&rdo;奉九还是爱惜身体的,到点该换药就换。
一顿气急败坏的训斥就这么被揪了个七零八落,
宁铮把奉九的外衫撩起,脱下穿在里面的长裤,露出还泛着鲜红肉色的伤口,宁铮不禁皱起了眉头:好么干脆蹭掉了一层油皮儿,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结痂。
这还叫没什么事儿?看来汪克宪的容忍度太高。
虽说学校校医院处置得当,但架不住她一天天的动来动去,所以每每刚要崩紧的皮儿就又松泛了,并起了一层褶皱。
刚刚还斗志昂扬的奉九立马闭嘴了,终于想起来自己也有错。
宁铮到底还是用脱脂棉沾着自己刚刚从车里取来的常备外伤药给奉九上了药,这是他派人从佟家天兴镖局买来的,效果神验。
待上完药,水也放好了,奉九进了浴室,把死皮赖脸不打算走的宁铮硬打出去,自己脱了全身衣服,费力地跨进浴缸,再把伤着的右腿翘着躺下,这才意识到,刚刚他还是什么都没解释。
接着门一响,奉九惊恐地看着又走进来的宁铮,吓得差点没出溜进水里去。
宁铮赶紧上来拽了一把,一不小心就蹭到了她的两枚红果儿。
奉九骑虎难下,也不敢随便躲,毕竟膝盖带伤不能沾水,再有什么闪失,她自己也受不了了:本来这个位置有伤就很不容易好,因为膝盖这个关节太容易被牵动。
宁铮面色平淡,一本正经的,就跟看他手下的士兵一样看着赤着身子曲着膝,一手遮上、一手遮下,其实什么都没遮全的奉九,&ldo;我就是进来帮你洗头发,你可别小人之心。&rdo;
于是宁铮在奉九狐疑警惕的目光中,先给她打散了辫子,梳透了长发,拿过一盒茶花味儿的&ldo;冷香洗发粉&rdo;,用白瓷小钵儿兑了水,洗发粉变成了糊糊状的洗发膏,在奉九丰泽的长发上抹匀,然后两手拢着发丝轻轻摩擦,顺带着按摩头皮,十来分钟后,这才把莲蓬头拿下来,细细地冲净了头发。
宁铮眼睁睁地看着奉九要睡‐‐她就是这样,天生对亲近的人不设防,以往秋声要是给她梳头梳得时间长了,手指在她发丝、头皮上轻柔地来回拂过那么几下,她就跟被摩挲得舒服了的泰山大脸猫一样,双眼迷离,眼皮半张半合的,眼见着就要会周公去也。
可不行,身上还没洗呢,他正想着该怎么给她好好洗洗,奉九一激灵,醒了。
一看头发洗完了,立刻又让宁铮出去,态度极其坚决。宁铮一看她的俩鼻孔鼓起来的圆形程度,就知道还是乖乖出去比较好。
奉九自然是有办法的,她先把浴缸里的水放净,再拿莲蓬头冲干净上半身,小心翼翼避开了膝盖,接着再把膝盖下面冲洗干净了,待她一身清爽地爬起来,宁铮又及时地出现了。
奉九已经没力气再跟他争辩了,只好让宁铮拿了素白的大浴袍把她裹着抱了出去,又拿过同色大浴巾给她擦头发‐‐这些都是葡萄牙产的&ldo;特蕾莎&rdo;牌浴巾浴袍,用西印度海岛棉花做的毛圈儿制品,吸湿性特别好,不一会儿的功夫,奉九原本湿漉漉的长发就被吸了个八分干。
宁铮也不知道奉九是否注意到了,这大浴巾的右下角还绣着她的字&ldo;鹿微&rdo;,用的是中文行书。当初因为绣中文名字而不是简单易绣的英文字母,可把这家店的西班牙绣工难为坏了,这还是加了不少钱费了不少力,才照着宁铮的行书,跟画画似的完成的。
宁铮之所以盯上这个牌子,是因为在美国读书时,有一次借用一位大学同学的浴巾,一上身,他才蓦然发现,原来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柔软紧实吸水性极佳的浴巾,所以就把名字记了下来,他自己倒是没急着买来用。
等到定下了婚期,他一想到奉九那一身吹弹得破的柔腻肌肤,和海藻一样丰美的长发,立刻觉得这是个事儿,赶紧找人去跟葡萄牙有贸易往来的洋行,订制了一大堆足足够普通人家用上五六年的各种毛巾制品,其实帅府里的毛巾浴巾浴袍也都是,不过奉九没注意罢了。
直到现在,看着奉九如常的神情,宁铮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奉九也是富豪之家出身,自然也是好东西用了个遍;看唐家美不胜收的武陵源就知道,他们家极注重生活品质,哪会觉得这浴巾如何特别好用?不禁自嘲地一笑。
&ldo;九儿,有件事我得请你帮忙。&rdo;宁铮边给她擦头发边说。
嗬,这么郑重其事。
奉九转头看着他。
宁铮说:&ldo;我现在已经兼任了校长,但根本没多少时间参与学校事务,所以,以后如果有需要校长出席的场合,无论是董事会投票,还是其他什么事务,你代我去好不好?&rdo;
奉九一听,眼睛瞪大了,&ldo;啊?可我现在还是学生啊。&rdo;奉九眼睛一转,&ldo;怪不得今天你去学校都不遮着掩着了。&rdo;奉九前后一联系,就把这事儿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禁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宁铮笑了,不置可否地掐了掐她因为吸饱了水蒸汽而越发显得鲜妍透亮的脸蛋儿。
&ldo;不过这样不合适吧?&rdo;奉九心里没底儿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