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皇后轻笑一声:“这话也就听一听响儿。这么些天没有消息,你父皇都放弃了,不过迟早的事,早做打算也是好的。”
熙宁蹙了下眉,移开眼。心里翻江倒海,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邵皇后执起熙宁的手:“不讲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近日从医署那儿得来一道方子,你成婚已快有半年多,还迟迟不见有动静,太医说这方子有奇效,你拿回去用用看,再不济也好补身子用。”
熙宁心烦意乱:“我又不着急。”
“岂是你不着急就能不着急的。”邵皇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乃为人妇的本分。是我不好,将你素日宠得没个王法,惯会自己拿主意,这两年才越发没边去了。”
邵皇后说着又像从前一样数落起熙宁来。熙宁懒怠同她争扯这些,索性闭口不言。
邵皇后以为熙宁是肯听劝,兀自笑了笑,让白露将方子和一早由着太医院抓好的药拿过来,递给碧春带去。
熙宁看这大包小包的,着实不耐:“你给我方子就好了,府中自有药方在,何必这么齐全。”
邵皇后不以为意:“你府里的再好,哪能和宫中的相提并论。”
熙宁撇撇嘴,强忍着不同她争辩。
“这些日子宫里诸多事端烦扰,往后几天我可能都见不得你,你且顾好自己,府中的事务倒在其次,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邵皇后细细叮嘱她,“冠儿那边你也留心着,他是闲职,不当差的时日多,你且顾着他,现下你们才成婚不久,所以还不觉着厉害,等日后抓不住了,才要你为之心烦,倒不如未雨绸缪些。”
熙宁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总不往心里去。她在坤宁宫待了不多长时候,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告退,邵皇后还有旁的事要处理,也不挽留,母女俩就此散去。
“公子。”春日眉梢带笑,喜滋滋地邀功,“又拦住两个。”
这些日子宫里宫外皆是动荡不安。静妃被围困的久了,一日日急起来,慌不择路,
屡屡派自己宫里的人乔装打扮,想出宫递信,奈何青云轩早把控了内外,几次三番把她的人拦下,偌大皇宫,任凭一只鸽子也飞不出分毫。
谢司白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他停住笔,头也不抬:“将人收着,不必送回去。”
被网罗住的兽,越挣扎越束缚得紧。静妃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越是沉不住气,便越是上赶着将把柄送往谢司白手中。
“宫外那位林大人也一直发帖求着见公子一面。”说着春日忍不住想笑,“可见是真的急了。”
谢司白扫他一眼,春日这才稍稍收敛些,领了命,只身退下。
秋韵进来时刚巧遇见他,进了书房道:“春日又捅什么篓子了?怎么见他苦着张脸。”
“许是怕我罚他抄经。”谢司白淡淡道。
“他也是太得意忘形了点。”秋韵啧啧,不仅不见同情,反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