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事事莫能预料吧,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rdo;方成笑着打哈哈,双方又闲扯了几句,这名兵部属员才告辞离去,临走时自然又是一阵可喜,好笑的紧的是,这名兵部属员临到老死都记着这三百两银子拿亏了,当官收银子虽然正常,但这一点力都出到,那就心亏的很了!
等着送走了这名&lso;有良心&rso;的南京兵部的来人,自然就是安营扎寨的繁琐事情,庐州府知府虽然没亲自到场,自然是担心这支明军的军纪败坏没敢来,好在大明的文人和武将从来都不对盘,方成自然也就没在意,这名庐州府的知府派出的属官倒是尽忠职守,给这支明军划了一个范围内让他们扎营,离着庐州府不算太远,但也不近,若是离着太近了,城里的百姓都不放心把军纪败坏的明军放在自己身边。
但若离得太远,到时候贼寇去而复返,怕是连救援来不及,所以为了这个,庐州府的知府和一众属官都纠结了良久,这要是平日里自然是有多远赶多远,现下却是乱世啊,指不定哪支贼寇就去而复返了呢?到时候死的可都是自己,那滁州府知府的尸首这可刚拿下来没几个月,所以最后只得拿出了个不上不下的方案,好在附近的地形都还可以,不管是拿来扎营还是环境都是上佳之地,两边皆大欢喜。
于是顶着东江镇名头的耽罗府军开始安妥下来,半月之中只是偶尔进城来买些必须要用的炭火以及柴薪之外更无扰民之举,这倒也让一众庐州府里的官吏安下了心,虽然奇怪,但也总比来得是一帮子比起贼寇都更要扰民的官军来得好,只是天下没有不黑的乌鸦,但能安分就多安分一阵子总归是好的。
等着又过了没几天,这次那东江镇总兵方成派来的人直接就跑来要征发五百名壮丁,庐州府上下虽然扭捏着不肯答应,毕竟这壮丁被雇用去就成了辅兵,这要钱没钱,又得耽误治下的农时,自然就不肯,可等着来人直接开出了三日一钱银子后,庐州府上下简直觉得太不合常理了,这怎么可能,第一次眼见官军征发壮丁竟然还给银子的,于是虽然众人疑惑,但也不得不把这告示往外一贴,自然是从者如云。
毕竟三日一钱银子,一个月就是一两之多,这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是在太平时日,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弄到十几两多的银子,而且,这还是只是做苦力而已,想来是管饭了,那这个数目就更多了。
东江镇来的人在先行支付了半个月的七百五十两银子后,庐州府上下这才认识到,大明竟然还真有这种有银子没地方花的总兵,虽然只是五百人,说来也只征用一个月时间,但这也是一千五百两啊,一个月一千五百两,这要是摆别的,足够再多征召一些兵马了,也不会拿到一些临时的壮丁身上,毕竟壮丁,连辅兵都不如,至少辅兵不少都是固定的,而壮丁只能做些苦役。
会不会去的时候是五百名大活人?回来就是五百具尸体了?于是一帮庐州府的官吏们在心惊胆战中等了半个月,果然,到了半个月后又有人送来了后续的七百五十两,回来送银子的一样有几名一开始去的农夫,虽然眼看是被封了口的,但也明说他们没干太多的苦活,现下都活着好好地。
这才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毕竟,整个庐州府除了知府是朝廷派来的,这些属官小吏大多都是本地人,这要是送出去的五百个大活人,回来的是五百具尸体,里面乡里乡亲的自然不少,到时候别的不说,这怎么着也要逼着自家的知府大人上奏参上一本了,这可比起反贼都做得过了的事,好在一切都是杞人忧天而已。
等时间到了五月初,这次来的不少就寥寥几个送银子的了,但也不是就那五百名出发时候的壮丁,而是这些个壮丁又押解回来了一千多人,用绳索捆着连成一片,顺带还有十几筐的黑不溜秋的东西。
人回来了就好,庐州府上下的大小官吏也都松了口气,难不成这姓方的总兵真是个善男信女不成?可看着那给捆起来的一千多号人,所有人的脑袋上都打了个问号,好在有老面孔的东江镇派来的秀才,只记得这名秀才自称行姓孟,名千,当初他们这帮人还心中感叹这么个得体的读书人给当兵的使唤太不自爱,那时此人只是笑了笑没答话。
于是众人一问那箩筐里的黑不溜秋的东西是什么,顺带还有那被捆着的一千多号壮丁,回答却让这帮子庐州府的官吏吓了一大跳。
孟千指着那些捆着的青壮,又指了指那些由兵卒挑着的箩筐道。
&ldo;这些青壮都是滁州府、庐州府等各地反贼留下来的残兵,反贼败了,这些残兵也四散,在各地落草为王,要么侵扰地方,我家大人接了旨意清剿,自然要做到,至于箩筐里的,自然就是人头了。&rdo;
孟千说的风轻云淡,好像不值一提,那些个庐州府的官吏却是越听越心惊,坐在最上首一直没说话的庐州知府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等着反应过来了,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实在是刚刚他们众人还跑到那些兵卒前去碰了下那箩筐,只是因为箩筐被封死了,所以这才未能发现里面是什么,眼下被这么一说,自然觉得反胃,人头啊,就是前阵子反贼攻打庐州城,那也只是围着城数日,贼寇缺少攻城的器具,也没见死过几个人,更别提人头了。
&ldo;这,这些竟然是人头?&rdo;那庐州府的知府指着那些个兵卒挑着的箩筐,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