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罗依叹了口气:“他的苦衷我们外人理解不了。”
澹台成德道:“人在世上,谁无苦衷。他的苦衷,伤害了别人。”
她见他眼眶红了,情不自禁地去捏了捏他的手,道:“我知道他不好,可他毕竟是你的兄弟……”
话还没说完,澹台成德止住她的话:“你现在该多想想自己。”
他抬手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发:“好好的女孩子,别跟邹进那只老狐狸学。”
谢罗依被噎住,原来她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我,那个,只是……”语言组织来组织去,能言善辩的她竟说不好一句话。
“我不勉强你。”澹台成德笑得越发温柔,“不管你如何选择,我总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对她信誓旦旦,她倒不忍再打击他,就连劝说都显得十分苍白。
“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谢罗依到底跟在谢运身边许多年,该有的敏感度还是少不了的,“但你也知道,我虽向着你,可谢府上下百余口人,我不能拿他们的命冒险。”
澹台成德点点头:“他许你什么了?”
谢罗依心想,这是从感情过度到利益了呀,不知为何,她不想说。
“让我猜猜。”他思付片刻,“与白月族有关?”
她抿了抿唇,这人总能一击即中。当初和澹台上寻密谈时他也问过同样的话,只是当她说出要为母族人翻案时,澹台上寻沉默了许久才说,你不如换个对自己有益的。她坚持认为,只有母亲得到昭雪,族人摆脱了乱臣贼子的名号,结束世代流放劳役,她才算真的受益,她才能真的好起来。
“你一定认为很可笑吧?”她自嘲地笑了笑。
“并不可笑。”他眼中闪着光,坚定地道,“你也不必觉得自己背叛了他,他既是帝王,拨乱反正还天下一个公道本就是人君所为,不该成为交易。若他一味偏听偏信,有识之士又怎肯择其而栖,参赞朝政,保卫国家呢。”
谢罗依想起澹台上寻虽然答应了她,但也只是答应而已,就连她的表姐妹们仍被关押着,她想去看看她们都不能。
澹台成德继续道:“他登基以来纵容西党权势滔天,如今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田地,很多事的决断绝已不是他一人能说了算的,他许你的是否是南柯一梦,你可要心中有数。”
谢罗依道:“你的意思是,西群山会阻拦?”
“白月族平反与他有什么好处?”澹台成德一针见血,“不如像现在,白月一带所有的赋税对西党而言怎么着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谢罗依沉吟半晌:“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澹台成德狡猾地勾起唇角:“谢大人和西群山关系和睦。”
“快别说了。”她挥挥手,刚要再说下去,突然惊觉再说就把自己父亲给卖了,谢家和西群山是典型的貌合心不合,这点可不值得大肆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