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们要选这个船,不知道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个退路,还是这艘船本身就是为了这趟行程,专门造好了卖出去的。
然而本以为是用不上这个退路的。
一路行来,大家再谨慎不过,每日看似是让船家来准备吃食,实则食材是自己备的,做饭时专有人盯着,不见有人动什么手脚,还得让能辨百药的十锦先尝一尝,才敢让大家入口。
那个下药的人到底是找了什么机会呢?
木板隔音效果并不好,外头只安静了一会儿,阿窈并听到有人从她脚下走过,一边走一边还骂:“这个老东西,拖了我许多时间,总算是把他结果了!人都去哪儿了?定是藏起来了,给我一间间搜,我不信那八九个人都能插翅费了!”
阿窈眼前一黑,她蜷缩着身子,拼命抓紧胸口的衣服,几乎痛得不能呼吸。
尤老那个一直坚持要守在门口,断后的老头儿
已经不在了
阿窈仿佛把自己劈成了两半,一半想要嘶嚎,想要红着眼睛冲出去,与这群贼人同归于尽,一半还在冷静地分析着他们话中的内容,告诉自己。
这群人说的,是字正腔圆的官话,非从小在京里长大的人,不能说到如此程度。
阿窈捏紧了拳头,满头的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所有的精神都被外面牵系着,绷紧到将断的地步。
“头儿!水上有人!”
“他娘的,我说逃的怎么这么快!给我放箭!注意有没有一对夫妻,就是那个老王八的儿子儿媳妇,别人都能放过,唯独这两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窈悚然一惊,这说的除了她与杨岑,还能有谁?
老王八的儿子
难道,这群人是老太爷的仇家?
外面有箭矢的破空声,时不时还有一声痛呼,这其中每个人都是陪伴阿窈朝夕的人,每一下都让她不知能够向谁祈祷,向谁求救。
“头儿,他们已经游的远了,咱们的箭只能射到三十米开外,再远,准头也不够了。”
“看清楚他们有没有护着的人?”
“有,有两三个穿着白衣服的,往别处游了,眼见着快要上岸了,后头几个人断后,咱们好几个兄弟追上去,就是让他们伤了。另有两三个散的,往下游去了。”
“先现下游追!夯货!你能想到的,他们会想不到?岸上不过是一炷香就能到的地方,要真往那跑,几步就追上了,反倒是往下游的,趁着水急,看着就飘远了你还愣着干麻?还不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