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回家后告诉我,狗崽在门口逗留一会儿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父亲严肃教育:“娴娴,廉价同情心是会害命的,假如今天它硬赖着不走,只能拿棍子驱赶怎么办?白挨一顿打换你你好受吗?真爱猫狗应该去联系救济组织,而不是让它跟你来到陌生环境,然后又抛弃。”
我哭嚷嚷:“我知道了嘛!我以后再也不逗狗了!”
结果数年后,老|毛病又犯了。
张旭辰话太少,我绞尽脑汁找话题,正巧一条狗溜前头晃晃悠悠,于是我指它说:“你看那边那条狗,好瘦。”
我又开玩笑:“小狗咂,要不要跟我回家?”
没想到这条狗选择性通人性,狗脑袋鸡贼得很,能听懂带它回家,听不懂赶它离开,硬追我在湖畔绕了两三圈。
我急得满地打转,张旭辰终于开了金口:“有个办法摆脱它,你敢试吗?”
说罢,他指向小树林。
我探脖子瞅瞅,小树林破破落落,有一方断壁颓垣,没什么特别玩意儿,遂疑惑地歪头看他。
小黄狗也跟着歪脑袋。
张旭辰说:“□□过去,绕点远路走,狗还小爬不上来。”
张旭辰说话做事有板有眼,低调又自信,边说边往墙头靠拢,举高手量了量:“两米多高,我抱你够上墙顶,你应该爬得了吧?”
虽然运动细胞不错,但长这么大,我还真没爬过墙。
不过他说要抱我够上去……
我一激动思维就卡壳,一卡壳就忘了自己某项弱点,脑袋趁理智还没回锅,赶紧点了三四次。
张旭辰得到肯定,果真二话不说,抱着我的腿就往上抬。
我面对逐渐升高的视野愣了几秒,张旭辰提醒:“扒紧了吗?我松手了。”
我一个激灵俩胳膊紧箍墙头,双腿抬力消失,我吃力地撑胳膊爬上去。
等我坐稳墙头,张旭辰一抬手就能摸到墙顶,脚蹬地手撑墙,瞬间攀了上来,丝毫不费力。
小黄狗蹲墙角奶叫几声,呜咽着打转。
张旭辰与我骑坐墙顶,任凭夜风吹了会儿发热的双颊,他说:“看来它不打算走,我们从这头跳下去。”
跳下去?!
我眨巴眨巴眼,视线往另一侧挪。半死不活的两颗紫薇树,垂死挣扎的一地枯草黄,还有雪水浸泡过,正粘哒哒软乎乎的淤泥。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感觉嗓门抖得像北风天里一株死草:“我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恐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