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静怡的病房里,空气都因此紧张、冻结了,良久才听老爷子说,“乐乐是o血?”
“……”
“你也是o血?”
“……”
“你爸妈,可都是AB血!”
“……”
方思思大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她说得虚弱,“乔伯伯,您想说什么啊,乐乐是我的女儿,和我同样的血型,难道不对吗?”
“行!”只一个字,老爷子起身,朝门口迈了两步后,停下说,“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极力撮合你们吗?因为…当年你的母亲很漂亮,而我却错过了,以为催使你和阿锦,能圆了自己多年没实现的愿望,谁知道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方思思,我四十得子,阿锦今年三十,我七十!
七十岁的人,不是糊涂,而是不愿意承认,不想死前让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化成泡沫,但你太不知足!
我宁愿承认自己糊涂,都不愿意承认,看错人!”
老爷子的话,说得很轻,语气极淡,像读诗句那般带着回忆和点点的向往,随着脚步再迈,下秒病房的门板被拉开,再眨眼一切都静了。
看似高级的VIP病房里,除了滴滴哒的仪器声,再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这夜的风,原本不响,可到了下半夜,却是肆意狂虐了起来,吹打着玻璃窗,带着电闪雷鸣的轰隆声,吓得方思思一个人蜷缩在角落。
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她仿佛看到那年的孤儿院:好朋友的家人找来了,而且DNA什么的都验过,只等天亮就可以回到爸妈,回到大哥身边。
作为长到七岁都不知道爸妈、亲人和家是什么感觉的她,羡慕的做梦都梦到自己居然变成了好朋友,天亮之后穿着美美的公主裙……
轰隆隆,一道闪电划过时,七岁的她被惊醒了,美梦也跟着醉了,都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有多么胆大,竟然真的就做出让好朋友消失,然后自己替代的事。
捏向好朋友脖子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就那样掩饰了,就那样摇身一晃,成了方家的大小姐,有爸妈疼,有大哥宠,还有数不尽的公主裙和粉色的衣服…
可是现在呢?
方思思忍着腹部的伤,着漆黑的夜,莫名的心惊和害怕,总感觉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有双眼睛,那是……,那是被她捏死的好朋友。
她一步步走来,吐着血的嘴里说,“乐乐,你好狠的心,为什么要捏死我,占有我的爸妈,我的大哥,我要……”
虚境里,那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好朋友,一下子伸长了胳膊,看上去要反掐她,好让她偿命似的,吓得方思思顿时出了身的冷汗。
漆黑的夜里,她喘气,拼命的安慰自己:世上没鬼,没有,没有!!!
就这样,终于坚持到天亮,坚持到护士医生都开始上班,她长按着呼叫铃,“护士护士!”她这样喊着,急切的想要见那位刘护士。
却是喊来喊去,最终过来的都不是刘护士。
靠着床边,她问,“刘护士呢?她去哪了?”
新进来的护士说,“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