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的偏执刻入他的骨子里。
上回只是见证了一场医闹,她倒是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但这回不同,刀口离心脏只有几公分。
刺过来时,刀锋接触到了皮肤,留下不深不浅的一道划伤。
斑驳的血迹贴合在白大褂上,看起来猩红刺目。
警察已经将挑衅滋事的病患家属抓走,但被闹过的走廊和大厅混乱不堪,徒留下满目狼藉。
科室内,众人围坐在她身边,均是在表达着关心。
戚嘉禾握着她的手,眼底挂着淡淡的青色:“月亮,你没事就好,闹事儿的人已经被带走了。”
叶茜眼眶发红,自责又内疚:“薄医生,对不起……”
何逸泽则是无声地伫立着,给她倒了杯水,又拿来祛除疤痕的药膏。
“我没事了,都别担心。”薄幸月眼底沉静,倒是反过来安慰同事们。
她胸口处的伤包扎好后,便轻轻穿上外套,打算回家。
说不痛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尽量别牵扯到伤口。
门外,季云淮靠在墙侧,不知道在原地等了她多久。
他拿起车钥匙,眼皮弧度很淡地扬起,铁青的脸色在看到她之后才柔和下来。
“我车在门口,送你回去。”
薄幸月受了伤,确实懒得折腾,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交错,变幻不息。
季云淮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淡瞥过去,怔忪着问:“今晚……”
“真的没事了。”薄幸月大概猜得到他想问什么,声线平静无澜,“之前我就有过类似的心理准备。”
从选择这条路开始,医患关系便是不可逃避的存在。
而脚下有阴影,正是为了提醒世人向阳而生。
薄幸月口吻缓和,徐缓地说:“季云淮,谢谢你。”
谢谢你每一个为我奋不顾身的瞬间。
谢谢你曾经告诉我,无论置身于怎么样的困境,都要迎着白昼。
心潮涌动的一瞬间,她心头泛酸,如同干嚼柠檬,黑白分明的狐狸眼里雾蒙蒙一片。
季云淮拧着眉宇,几度想开口,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家后,薄幸月发现可能是下车后牵扯到了伤口,纱布下隐隐约约有血迹透出来。
伤口位置特殊,她自己没办法换药,只能硬着头皮去淋浴间。
夏夜,身上全是汗,薄幸月脱下外套,拧干毛巾,简单地擦拭着其余雪白的肌肤。
出来时,她翻出袋子里的药膏,眼睫翻飞,“季队长,麻烦你帮我涂一下了。”
纱布的上方,那一身衬衫的边缘卷着,有什么明晃晃正印在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