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追问:“怎么抄的?”
“手机。”
杜兰珍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从他脸上移开了目光,陈文龙一脸吃到大瓜了的表情,估计这瓜明天全班人都会啃上一口。
老郑一拍手:“看吧。”
他摇了白旗就是老郑的胜利,杜兰珍好话说着,替他道着歉,家长学生一起挨老师数落。
老郑对他的不满应该也到达了顶峰,说话不好听,“作弊”、“品德有问题”、“一中的学生没一个这样的”、“到了社会上可怎么办”念叨来念叨去。
贺中鹤心里堵得要爆。
跟在杜兰珍身后上了车,她没从正门拐回家属院。
夜里风凉,已经不用开空调了,留两个窗缝车里就很凉快。
贺中鹤额角抵着玻璃,吹着风。
娘俩沉默了一路,停车的时候杜兰珍把他那边的车窗降了一点儿,又升了一点儿,升升降降好几次。
贺中鹤被玻璃带着伸伸缩缩脖子好几下,他转头看着杜兰珍。
“有没有哪儿伤了?”杜兰珍问。
车是停在了一家药店门口。
贺中鹤鼻子突然就有点儿酸,委屈。
他现在特别想告诉老妈,我不是抄的,暑假我每天都等你睡了后缩卧室里开着小台灯学到半夜,笔芯儿都用空了二十多根,这次考第四可能有点儿运气因素但我真不是抄的。
但这话跟谁说也不能跟她说,并且他还要让老妈坚信,他就是抄的,他没有考别的学校的想法。
“买几瓶维c泡腾片吧。”贺中鹤说,“有点儿上火。”
杜兰珍拍了下他的膝盖,下车去了药店。
车门一关,狭小的空间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了,贺中鹤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替自己委屈,也替老妈挨这一通训委屈。
下一步怎么办?继续偷着学,然后考试的时候故意考低分?
作为一个高三学生,学习进步了明明是件老师家长皆大欢喜的事,现在却要藏着掖着,甚至撒谎说自己的成绩是作弊得来的。
杜兰珍买完药回来后让贺中鹤下车:“外边很凉快,散散步去。”
这条街贺中鹤没怎么来过,就很久之前跟石宇杰来这儿被人约了次架,一整条街的居民楼,底下零零散散几个门头。
“怎么想到作弊了。”杜兰珍捏了捏贺中鹤的胳膊,“你妈我高中的时候就数学不好,每次考试都打一整张纸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