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圆不解地看着她,重复了自己的话,“编剧老师的家里人啊,一个中年的女人,岁数挺大,穿的衣服布料还挺旧的。”
“她是不是满脸麻子,还有点龅牙?”
“好像是……”
梁秋梧更紧张了几分:“那你告诉她小夏老师住的房间了吗?”
“没呢,”宁致圆眼底的疑惑还没褪去,“我当时记不太清,所以让她去问前台了,也不知道她们这会见上面没有。”
得了答案,梁秋梧倏然起身,左右距离下一场戏还有十多分钟,她将身上累赘的披风一解,匆匆跟化妆老师道了个歉,拽着宫装的裙摆就朝着外面跑去,甚至忘了鞋子有些大,差点将脚崴着。
正在日光底下跟工作人员说事情的薄菀无意间抬眸见到她跑出去的一幕。
她还从没见梁秋梧这样着急过。
而且还不带助理。
电光火石间,她对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柏月接收到她的讯息,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酒店大厅。
穿着凉爽碎花短袖的老妇人紧紧抱着自己的麻布袋,坐在富丽堂皇的沙发上,面上不见半点局促,每当有酒店人员过去询问时,她只摆手,丢下两个字:
“我来等人,你们不用管我,我也不喝水,坐这儿不收钱吧?”
酒店人员:“……不用。”
前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视线时有时无地飘向角落的卡座,同时免不了提醒每一位出来的客人,看看这是不是自家的亲戚。
梁秋梧进门的时候,下意识四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孙秋凤,瞳孔骤缩,步伐顿了顿,恰好那老妇人被这些人看的有些来火,便也凶狠地瞪了回去。
四目相对,梁秋梧匆匆挪开视线,想往电梯的方向走,可一直安然坐在卡座里的女人忽然起来,朝着她的方向飞快而去,在她进入电梯前,黑黢黢的、肌肉扎实、皮肤却皱得像老树皮的手牢牢将人抓住。
“啊!”
梁秋梧尖叫一声,引来无数人侧目。
眼见酒店的安保凑过来,孙秋凤赶紧松开手,赔着笑,以浓重的口音说道:“小妹,没事没事,我看你也住这里,是个演员吧?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喻夏——”
“不认识!”
梁秋梧仍然是那副汗毛直竖的样子,戒备地看着她,甚至夸张地往后退了几步。
孙秋凤见她眼中惊惧,从麻布袋里掏出个旧式的粉红塑料花边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样子,又忍不住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明白自己怎么将人吓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