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走到萧璟面前,讽刺道:“原来你还没死心,看来这些时日我是白费口舌了。”
萧璟如今也不用费心思与他周旋,直接道:“若要我放弃逃出去,你不如先放弃造反,不然就不要说那些废话。”
长平大笑一声,“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举兵反叛之日,定要先杀你祭旗。”
“好啊!反正你早就想杀我,前年祭拜先帝陵,便是你派的刺客吧。你索性直接阵前杀了我,看看究竟是夏朝的兵士群情愤慨,还是你的。”
长平被他这话气到,指着他许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冷冷吩咐:“连一滴水都不许给他,我看他还能硬到何时!”
这次之后,长平虽没有将他换到别处,可却加派了人手看管。等萧璟再见到庄彦之时,已经是两日之后,庄彦将点心递给他,又端了茶水来,萧璟将他手中的东西推开,庄彦顿时恼怒,“因为你我才挨了这板子,不忍心看你饿死,这才送些吃的过来,你若是不识好歹,直接撞到墙上,一了百了。”
萧璟连看也懒得看他,他靠坐在椅子上望着夕阳,如今他已经离不开云州,活着还是死了,根本毫无差别。
第118章错许庄彦扶着腰,盯着他看了许久,到……
庄彦扶着腰,盯着他看了许久,到最后见他实在固执,也只能推门而出。
就算是萧璟想死,长平也不会让他如愿,郎中为萧璟诊过脉,又为他开了些补身的汤药,萧璟不喝,长平便命人强灌进去,萧璟虚弱地靠在床上,长平沉着脸道:“你若是死了,这整个屋子的人都会为你陪葬。”
萧璟像是听到笑话一般,“长平,你在云州这两年怎么越发蠢笨了,这屋子里的下人与我何干?莫说是他们,我巴不得云州上下皆为我陪葬。”萧璟有意激怒她,“当年我为了阿若算计了你,难道你现在觉得我是什么良善之辈吗?”
长平胸口起伏着,忍着怒火,“我一直对你还算礼遇,看来倒该让你领教领教公主府的地牢了。”
萧璟面上毫无惧色,下人正要将他带出去,庄彦却突然出来求情道:“公主万万不可,既然皇帝能派人来救他,必定是在府中安插了眼线,若是得知他如今生不如死,皇帝万一真要的同云州开战,公主难道忍心看着云州百姓生灵涂炭吗?”
萧璟盯着长平,见她脸上现出犹豫之色,道:“你若是真的想让我活着,便请还我自由,至少是在这个府中。我生来尊贵,你若想折损我的颜面,那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见长平还在迟疑,萧璟冷笑一声,“你怕什么?这难道不是你的府邸吗?”
庄彦也道:“公主放心,我定会仔细看管他,绝不让他逃脱。”
下人们都在等着长平的吩咐,她最后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便带着人离开了。
等长平走了,庄彦才松了口气,又想到方才的凶险,不住埋怨道:“你知不知道水牢是什么地方,从那里出来,你恐怕只剩一副骨头了。”
萧璟并未谢他方才出手相救,而是道:“你不是说你们公主并非恶人,若她真的如你所说,又为何会设有这般狠辣的刑牢?”
庄彦被他的话噎住,反问道:“难道你的陛下手上就没有染过血?她还不是杀了你们萧家满门!”
萧璟闻言沉默不语,而庄彦却以为自己触及了他的伤心事,“好了,不说那些了,总之这些时日你都不要再和公主作对。”
萧璟并不应他,可却也安稳地在公主府中住了下来。他时常在园中散步,虽有庄彦跟着,但府中路线他已经在心里记得差不多了。
晚间,萧璟已经歇下,睡意朦胧间,闻到一股浓烟气味,他立刻惊醒了过来,从榻上起身,走到门前时,外面的火已经烧了过来,萧璟绕到床榻边的窗户边,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外面混乱无比,若是趁着现在逃离,或许把握会大些,但他转身望着厢房的位置,那里已经被大火卷住,却不知庄彦有没有逃出来,那日他毕竟救了自己,萧璟没能硬下心肠,他走到厢房前,在外面唤着庄彦的名字,而后见他身子踉跄地从火中逃出,屋檐上的木板掉落下来,萧璟往前一步,伸手将他拉出,若是再晚一瞬,庄彦便会被砸在下面。
公主府的这场大火未寻出原因来,而房屋已毁,萧璟被移到别处居住,庄彦自然也在。庄彦受伤,长平只来看过一眼,不过却是为了警告萧璟,“你只能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要逃走,要不然,你恐怕没有现在这等优待。”
萧璟闻言抬起眸来,这场火起得如此怪异,而长平作为公主府的主子,却没有去追究,这实在不像她。萧璟往更深处猜测,他甚至觉得这火便是长平所为,既能引得长宁安插在公主府的人施救,又能试探自己是否有逃走的意图,而她的损失不过是几间屋舍,这实在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
庄彦自从被救出后便一直闷闷不乐,萧璟许是猜到了缘由,道:“你实在不必这般,她并非想牺牲你的性命,不过是想试探我的反应罢了。”
庄彦转过身去,只把后背留给萧璟,他该说的已经说过了,剩下的他也不想去管。萧璟往外走,忽地听见庄彦闷声道了句:“那天,多谢你救了我。”
萧璟淡淡道:“不用谢,你也救过我,现在我们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