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裴翎?谁?&rdo;
&ldo;这人是介武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军功,以前一直随着侯爷打仗,是个指挥使而已。&rdo;
&ldo;就为了护住区区一个指挥使,他硬受方倪一掌,差点送了命?&rdo;帛泠勾起唇角:&ldo;看来我说得一点没错,他心性未改,还是这么执拗,不懂得弃子。&rdo;
&ldo;是。&rdo;那厢来人顿首:&ldo;统领有话,侯爷武艺大退心性未改,而且受素燃所制。圣上可以不必忧心。&rdo;
帛泠闻言沉默,心底涌起一股奇异的滋味。
亲手折断他翅膀,看他颓靡堕落却依旧执拗,这滋味,可真是奇异美好至极。
同一时刻,萧彻已经走出皇宫,天气阴寒,在入轿之前他将风裘又裹紧了些。
体弱畏寒,这对旁人不算什么,可对他萧少保而言,却是个莫大的耻辱。
临淮王萧鼎,曾随先皇平夷定邦,戎马一生从无败绩,如今仍然镇守北疆,是一藩之主。
可自己作为他的子嗣,居然先天体弱,别说习武,就连杆长枪也提不起。
这不是耻辱是什么。
新皇初立,临淮王功高震主,圣上要他送质子入京,京内百官就曾断言,送来的一定是萧彻。
临淮王共有两子,萧彻萧旭,哪一个比较无足轻重,明眼人都看得分明。
来的果然是萧彻。
圣上不悦,猜忌之心更重,所以才有了先前那机锋重重的一席话。
‐‐&ldo;可惜这世上总会有人成王,相对的也必有人为寇。&rdo;
这句话已经说得极重,重到他萧家绝对担待不起。
路上的风此时更紧,萧彻低头,将拳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终于上轿,扬手:&ldo;起轿回府。&rdo;
忠君者未必得报,这十里官场,果然不胜寒凉。
&ldo;冷。&rdo;
百里之外的永昌,觉着不胜寒凉的还有少卿宝公子。
&ldo;冷。&rdo;
又叫一声,终于有人理他,不远处那个穿锦衣好看无匹的人回头,说了一句:&ldo;你这祸害果然比段子明更大,居然只昏这么一会就醒了。&rdo;
段子明?谁?怎么这名字听着这么恶心?
宝公子蹙起眉头,脑仁剧烈疼痛,又开始思索那个严峻无比的问题。
‐‐我是谁?
还不等他说话,那好看无匹的人已经走近,蹲下身来,道:&ldo;那赶尸的已经被炸死,之前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rdo;
赶尸的?谁?
宝公子再度蹙起眉头。
昏倒之后必然犯浑,他这毛病看来没有好转。
帛锦于是只好叹气,抬高声线:&ldo;把尸体肚子里的脏银都收好,抬上段知府,咱们先回去。&rdo;
炸药炸塌了房屋,尸体有些被炸碎,肚里脏银也就露了出来,官兵们如今正在收拾。
宝公子的耳朵嗡嗡作响,耳廓里仍有鲜血外渗,可话仍是大致听清了。
尸体,脏银。这字眼还真耳熟。
还有两个字,好像和这个有关,非常非常重要,跟着这两个词一直在他喉口盘旋,呼之欲出。
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