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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玛丽斯坐在他身边潮湿的地面上。&ldo;你在写新歌么?&rdo;

&ldo;是的,&rdo;科尔说,他的手指从容地移动着,&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ldo;我还记得,&rdo;玛丽斯说,&ldo;我们年轻的时候住在一起,你有时候会半夜起来跑到外面,想要悄悄地写点新调子。&rdo;

科尔完成了最后一个忧郁的和弦,把吉他放在一边。&ldo;直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有保持这个习惯,&rdo;他说,&ldo;好吧,我别无选择,当灵感跑到我脑子里来的时候,它们总是让我无法安睡。&rdo;

&ldo;你写完了么?&rdo;

&ldo;还没有,我打算给它起名叫《泰雅的陨落》,大部分歌词已经写好了,不过曲调还没完全敲定,我几乎能听到它,不过有时候是这样,有时候是那样。有时是低沉悲凉,缓慢伤感得像阿伦与洁妮之歌。不过我觉得应该稍稍快一点,听起来应该有愤怒呛人的情绪冲击血脉的感觉,应该有燃烧和创伤的跳动,你觉得怎样,大姐姐?我应该怎么写?泰雅的陨落应该给你怎样的感觉,悲伤或者愤怒?&rdo;

&ldo;两者都有,&rdo;玛丽斯说,&ldo;虽然没有用,但是这是我所能给的答案,两者都有,还有更多,我感到很羞愧,科尔。&rdo;

她讲了阿瑞兰和他的同伴来访的事情,还有他们提出的请求。科尔怜悯地听着,当玛丽斯讲完,他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包裹着,他的手指遍是老茧,但是温柔而温暖,&ldo;我不知道,&rdo;他说,&ldo;赛蕾拉没有告诉我。&rdo;

&ldo;我怀疑赛蕾拉也不知道,&rdo;玛丽斯说,&ldo;瓦尔很可能告诉阿瑞兰不要谈论我的拒绝,他有一颗好心,单翼瓦尔,不管人们怎么说他。&rdo;

&ldo;你的内疚没有理由,&rdo;科尔告诉她,&ldo;就算你去了,我也觉得没用,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不会影响最终结果,众议会有你或者没你都会失败,泰雅仍然会被绞死,你根本无需让自己陷入这么多假设当中而痛苦,你并不能让事情改变什么。&rdo;

&ldo;也许你是对的,&rdo;玛丽斯说,&ldo;但是我至少应该试试,科尔。他们也许会听我的‐‐多雷尔和他的朋友,还有风暴镇的人,科瑞娜,甚至科姆。他们知道我,所有人都知道,瓦尔根本不可能接近他们,可是我可以,我应该可以让飞行者们保持一心的,如果我出席作为主持人的话,如果我按照瓦尔的要求去做的话。&rdo;

&ldo;你这只是推测,&rdo;科尔说,&ldo;你给自己加诸了想当然的痛苦。&rdo;

&ldo;也许是到了我该给自己痛苦的时间了,&rdo;玛丽斯说,&ldo;我只是害怕着再一次受伤害‐‐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跟随阿瑞兰去参加众议会的理由,我确实是个懦夫。&rdo;

&ldo;你不能为所有风港的飞行者负责,玛丽斯,你首先应该想到你自己,还有你所需要的东西。&rdo;

玛丽斯微笑。&ldo;多年以来,我一直只想到自己,而我改变了整个世界来适应我自己。噢,当然,我对自己说那是为了每个人,但是你和我知道,实际上我所作的只为了我自己。巴瑞恩是对的,科尔,我太天真,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会引起怎样的后果,我只知道我想要飞。&rdo;

&ldo;我应该去的,科尔,这是我的责任。但是我只关心了我的痛苦,我的生活,而当我意识到我应该考虑到更多的时候,泰雅的鲜血已经染上了我的双手。&rdo;她举起了一只手。

科尔抓住它,紧紧握着。&ldo;这是荒谬的,我所看到的只是我的姐姐为了无谓的事情把自己撕裂开了。泰雅已经走了,你不能再做什么,哪怕现在她还没走,显而易见你也做不了什么。不要再为过去的事情而痛苦,巴瑞恩有次这样告诉我,把你的伤痛写成一首歌,然后把它扔给整个世界。&rdo;

&ldo;可是我不会写歌,&rdo;玛丽斯说,&ldo;我已经不能飞了,我说过我想要自己被需要,可是我却把拒绝留给需要我的人,然后假装自己是个治疗师,我不是个治疗师,我也不是个飞行者,那么我是什么?我是谁?&rdo;

&ldo;玛丽斯……&rdo;

&ldo;仅仅如此,&rdo;她说,&ldo;我是小安伯利岛的玛丽斯,一个曾经改变过世界的女孩,如果我做过一次,那么,我有可能做到第二次。至少,我应该尝试一下。&rdo;她猛然站起身,在苍白病态的晨曦中,她的脸极其庄严,映着东方地平线上的初生的阳光,闪耀。

&ldo;泰雅已经死了,&rdo;科尔说,他拿起吉他,站起身,跟他没有血缘的姐姐面对面。&ldo;众议会已经失败了,已经结束了,玛丽斯。&rdo;

&ldo;不,&rdo;她说,&ldo;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还没有结束,现在修改泰雅之歌的结局,还不算太晚。&rdo;

埃文在玛丽斯轻柔的触碰下醒来,他立刻坐起,做好应付各种紧急情况的准备。

&ldo;埃文,&rdo;玛丽斯坐在他身边说,&ldo;我知道我必须做什么,我必须先告诉你。&rdo;

他的一只手爬上头顶,理顺凌乱的白发,皱着眉。&ldo;什么事?&rdo;

&ldo;我……我仍然活着,埃文,我虽然不能飞,但是我仍然是我自己。&rdo;

&ldo;我很高兴听你这样说,并且明白你真正意思是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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