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挥起野猪臀尖,把挺过来的枪搅成一束打落在地。然后,把抱着自己的腰和脖子的两个兵卒,当成苍蝇一样,甩都没甩就登上了两丈有余的铁梯子。
“这,这家伙……”
“野蛮人!”
“有人闯关啦!”
“上啊!上啊!”
官兵们狼狈不堪,喊声一片,城墙上又冲他们飞下来两个人。当然,被扔下来的人血浆四溅、粉身碎骨,垫底的人也被砸成肉饼。
望楼里的守兵和官府的人被这动静惊扰,跑出来看。这时,张飞已经从两丈多高的城墙上跳到城门外的大地上。
“黄匪!”
“奸细!”
门楼上擂鼓报警,城门上下一片混乱。张飞头也不回,疾风般飞奔而去。
跑过五六里,来到一条河边。是蟠桃河的支流。河对面有一个大约五百户人家的村子,沉浸在墨汁一样的夜霭中。进得村子,夜尚未深,家家灯碟上都摇曳着微暗的灯火。
有一座杨柳围绕的寺院。张飞沿着墙大步流星地拐过弯来。这里有一座闲寂的庭院,里面种着五六棵枣树,看上去像是隐士住所。门柱尚在,门扇全无。入口处悬挂着一块牌子,上书四个大字:童学草舍
“哎——睡了吗,云长?云长!”
张飞猛敲里头的房门。旁边的窗户亮起了淡淡的灯光。帐幔掀起,有人把头探出窗外,问道:“谁呀?”
“我。”
“张飞啊。”
“哎,云长。”
窗户里的灯光和人影一起消失。不一会儿,张飞面前的门打开了。
“都这时候了,有什么事儿啊?”
在手上烛光的照耀下,那人的脸比白天看得还清楚。首先令人惊讶的是一点不亚于张飞的个头和宽阔的胸脯。他的胸前也垂着茂密的胡须,比张飞的还长。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毛发太硬的人性格粗鲁,行为莽撞。云长这个人的胡须比张飞的柔软且直。此人比张飞更加睿智,更加卓越。
说他睿智,额头还宽。一双丹凤眼,耳朵丰满,整体看去,体格巨大,但却皮肤细腻,声音也沉稳。
“啊呀,我是觉得都夜里了,但还是想尽早告诉你。我给你带来了惊喜哟。”
听了张飞的话,云长道:“不会是拿这话当下酒菜来喝酒的吧。”
“瞎说啥呢!你老认为我是个酒鬼,真叫我难受。平常喝酒,是为了发泄心中块垒。今晚我带来了好消息,郁结早已散得精光啦。没有酒也能聊得开。当然,有酒更好啦。”
“哈哈哈哈……好吧,进来!”
走过昏暗的过道,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一间屋子里。
屋里墙上挂着孔子和弟子们的圣贤图,还摆放着许多课桌。就像在门柱上看到的那样,这里是童学草舍,是村里的私塾,主人是村童的先生。
“云长。我们总说梦想很快就会不再是梦。而现在,梦想好像就要成为现实啦。那个叫刘备的汉子,就是以前注意到的,也跟你说过的那个人,说实话,我跟他,今天在集市上碰到了。聊深了才知道,他果然不是一般百姓,而是汉室宗族,景帝后裔,而且是一位英俊豪迈的年轻人。走吧,这就去楼桑村到他家拜访拜访吧。云长,要准备嘛,就这样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