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笑笨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时好奇之心复又被他勾起,却听慕容焉继续道:“倒是那个顾无名,颇令人高深莫测?”
魏笑笨闻言一笑,还以为这次抓住了慕容焉的痛脚,质问道:“果然有理,他再厉害一点,恐怕会变成个脖儿齐,被人一剑把头砍了。他明明被莫北平所伤,再厉害也高不到哪儿去,这次你可是的的确确失策了。”
慕容焉道:“非也。这三场比试中,以他与莫北平最为棋逢对手不相上下,所以他们能比到前两场结束了还没分出胜负。照此比法,他们在前两场结束后,应该还能打上好一阵,但事实却是前面刚刚结束,他们也有了结果。可见他们的比试应该一直控制在一个人的手中。若是莫北平更厉害些,第一场比试结束时,他就应该伤了顾无名,好为段末杯多扳回几分颜面。所以事实应该是顾无名更厉害,事后他为了为段末杯留几分薄面,故意输给了莫北平,还让他不痛不痒地刺了一剑,此举更能掩饰‘金梭剑客’涉采风的受伤乃有人故意所为这个事实。”
“厉害厉害!”魏笑笨啧啧而叹。但还有个疑问他一直没有启口,这刻见事情真像几乎已经大白,问道:“但涉采风背后的主人又是谁呢?”
慕容焉想了片刻,方道:“此人既然能让段末杯如此抵防,可见他在段国的实力必然不下于段末杯自己,你不妨想想在京师之中,还有何人有如此威摄力。”
魏笑笨闻言,突然茅塞顿开般,急急应道:“此人必是段国国君疾陆眷以及‘三大巨擘’几人中的一个。”
“那个人绝对不是左贤王与右贤王,但左贤王段匹磾与国君是亲兄弟,所以也不可能是国君疾陆眷,否则段匹磾也不会帮段末杯了。”
“有理。那么此人只能是辅武王涉复辰无疑了。”魏笑笨几乎有些激动地得出了结论。慕容焉下了一跳,忙倾耳四下听了一番,做了个息声的手势,方谓魏笑笨道:“笑兄,你小声点,若是被段末杯的亲信听到,恐怕你我都有危险。”
魏笑笨闻言吓了一跳,慕容焉说得不假,若是被段末杯知道有人竟识破了他的计谋,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多半会杀人灭口。一念及此,不禁脸色泛灰,惊惶莫名,头上出了一层冷汗,暗怪慕容焉告诉了自己这个秘密,闷在心里实在憋得很。他惊遽地纵目看了几眼,见四下并无人影,方稍稍放宽了些心,低低地道:“慕容兄,我知道你与我一样聪明绝顶,但这么重要机密的事,你告诉我分明是不安好心,你是想我早点被人灭口吧。”
慕容焉道:“笑兄莫怪,我是看你很同情涉采风的女人萝粲夫人,所以才透露那么一点。你敢说你一点好奇都没有?”
魏笑笨几乎气结,但说到那个女人萝粲,他心情顿时转好了许多,心道为萝粲这般的如玉佳人,纵是被灭口,也算不妄自己为她担这么大的风险,只可惜她并不知道自己如此爱慕暗恋她。一念及此,他顿觉胸中汹涌澎湃,浑身洋溢着一股为卿赴汤蹈火的悲壮,这刻那萝粲若是让他跳河,他绝不会去上吊。整个象一个要爆的气球一般,义愤填膺。
慕容焉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摇头叹了口气,完全一副无奈的语气道:“哎,卿本佳人,奈何挟剑江湖,只可惜了那个绝色女子,这趟恐怕要香消玉陨在此地了。”
魏笑笨正在豪气干云,闻言神情猛震,霍地一惊,道:“你说的绝色女子是不是萝粲姑娘,‘香消玉陨’是不是有危险的意思?”
慕容焉闻言几乎笑倒,半晌方点了点头道:“我说的正是萝粲夫人。”
魏笑笨顾不得与他玩笑,这刻听慕容焉说她要有香消玉陨的危险,心中早已信了十分。顿时脸现焦急之色,急忙问道:“慕容好兄弟,你……你说的是真的么?”
“当然。你想,这次比剑段末杯没废了她,可见她必然不知内情,这件事乃是他丈夫背着她干的。她的丈夫私通外人被段末杯所废,这件事她迟早会知道真相,到时难免有报仇之心,试问以段末杯的心机,怎么会容一个心腹之患留在身边呢!”
魏笑笨闻言愈加惊急,凛然地道:“照你的话说,她……岂不是很危险,那……”
慕容焉看他焦急的模样,忙道:“你也不用如此担心,我敢断言她暂时绝无危险,因为段末杯若是如今就废了她,会招人生疑,那前面的计划岂不都白做了。”
魏笑笨一听,心中的焦急似乎缓了一缓,待自己冷静下来,方发现自己莫名地对萝粲极其关心,其程度远远超过一般陌生人的关切,简直可以和她的丈夫媲美,这点甚至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还好慕容焉眼睛看不见,否则定然大窘。他长吁了口气,想了一回,突然又道:“是啊,她暂时不会有危险,但往后还是会有危险啊!”一言及此,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忙拉住慕容焉的手,急急地道:“慕容兄,我知道你聪明绝顶,你快些想个办法救救萝粲姑娘……”
“什么萝粲姑娘,明知道她是萝粲夫人,人家可是有丈夫的。”慕容焉截口道。
“好了慕容兄,算小弟求你。不如这样,你若是能救了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慕容焉想不到他竟如此关心那位萝粲夫人,心中一动,扬眉叹了口气,方道:“真的怎么都可以?”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魏笑笨顶天立地,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