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组织里是不允许有名字的,十三是钟岭在里面的代号,她很讨厌这个称呼,因为这不是一个人名,只是一个工具的编号。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数字,久到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忘了那些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丁钦对她的警告是丝毫不在意,闻言只是轻笑一声,&ldo;太阳底下呆久了?&rdo;
直视不了黑暗的从前了?
钟岭没有答话,抬手顺了顺衣袖,&ldo;有话快说。&rdo;
丁钦靠在墙上,一下一下的抽着烟,不急不缓,一副阴沉的笑脸,&ldo;叙叙旧,急什么。&rdo;
钟岭听了冷哧一声,叙旧?叙个屁的旧!
她抬腿欲走,丁钦见状,不恼不怒,垂手弹了下烟灰,&ldo;我就说你耐性变差了。&rdo;
他说完,钟岭理都没理,转身便走。
不过两步之后,身后的低迷的声音又响起,&ldo;玩也玩够了,该回去了。&rdo;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口吻都变得生冷。
钟岭背对着他,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回头。
丁钦继续道,&ldo;生是组织的人,死也得为组织而死,没忘吧?&rdo;
钟岭正常生活过了三年多,这种宣誓词现在听来就像是个脑残的笑话。
当然,丁钦可不是在跟她说笑。
她回过头去,对他字字清晰,&ldo;丁钦,你有本事就把我的尸体带回去。&rdo;
丁钦的神情淡淡,原本消失的笑意重新溢于唇边,瘦削暗淡的脸上都像是焕发了生机,神色讥诮,然后是一串咯咯笑声,&ldo;几年不见,你真是越发不如从前了,真想死啊?&rdo;
哪儿有那么容易。
钟岭不想再跟他扯皮,看了一眼,直接抬腿离去。
到家的时候,沈飞已经回来了,在厨房里忙忙活活,桌上摆了三个菜,她探身往里看了一眼,还在炒……
什么日子?
钟岭心里疑惑,也没有多问,洗了洗手,刚换好衣服,沈飞就招呼她吃饭。
一上桌,筷子还没等伸出去呢,沈飞就拧眉郑重道,&ldo;你也不问问今天什么日子?&rdo;
&ldo;你要结婚了。&rdo;钟岭夹了口菜,放到米饭碗里,答的随意。
既不走心,也不走肾。
沈飞白她一眼,&ldo;滚边儿嘁。&rdo;
他说完,见钟岭依然没有要问的打算,气得吹胡子瞪眼。
钟岭无奈,只得好声好气的问了句,&ldo;今天什么日子?&rdo;
沈飞立刻换回了一副好脾气的脸色,&ldo;嘿嘿,我不告诉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