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逍遥哭天抢地,而大长公主更是恨不能上前撕了他,二人这吵吵闹闹的,让皇帝的头都快炸了。
见这二人越闹越大,皇帝的脾气终于被磨光,沉声喝道:“行了,都给朕闭嘴!”
他一发脾气,谢逍遥顿时噤声,反倒是大长公主眼中的泪意还未收,泪眼婆娑道:“皇上这是嫌本宫烦了么?”
“皇姑母,朕没有这个意思。”皇帝烦躁的捏着眉心,不能对长公主发作,便只有将火气尽数发泄到了谢逍遥的身上,怒道:“你身为兵部尚书,且还掌管着巡防营,却连自己的媳妇儿都护不住,朕要你有何用!谢逍遥听旨!”
闻言,谢逍遥顿时跪了下来,悬着心思道:“老臣在。”
“自今日起,你暂且停下手中的一切事务,回家歇着去吧,什么时候将事情查清楚了,再行商议!”
听得这话,谢逍遥的脸色一变,若是永远查不清楚,他岂不是要闲赋在家了么!
而大长公主也不甘心道:“皇上,这也太便宜他了,他可是杀害念儿的凶手!”
“皇姑母,”皇帝无奈的看着她,疲惫道:“谢卿是朝中一品大员,无凭无据便处置他,你让朕在天下人如何树立威信?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朕会命令三司一起,将安平之死早日查清楚,也让她在天之灵可以安息,这样可好?”
眼见得皇帝眼中的不耐烦,大长公主再不甘心,也只得垂泪道:“好,本宫知道了。”
只是她看向谢逍遥的目光里,却像是啐了毒药一般,恨不能将之生吞活剥。
而谢逍遥更是又冤枉又愤怒,却只能领旨谢恩:“老臣,谢皇上恩典。”
谢逍遥赋闲在家的消息,很快便被传了出去。
谢言晚得了信儿,第一个笑的眉眼弯弯。经了这事儿,谢逍遥跟大长公主的梁子算是彻底的结下了,谢逍遥这个瘦死的骆驼,照样能跟势力渐微的大长公主斗得难解难分!
“啧,可惜我如今不在谢家,不能再添一把火呐。”
毕竟,只有谢逍遥越生气,才会越集中精力的对付大长公主啊。
谢言晚唇角笑意点点,眸子里却啐着冰凉的寒光。
偏凤栖止最爱她这个模样,狡黠的小狐狸模样,一眼看过去就是满肚子的坏水儿。
“小丫头,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听得凤栖止的声音,谢言晚回头,顿时笑弯了眼,捏了一块点心丢在嘴里,含糊不清道:“唔,只是好些时日没见我那位好妹妹了,心里甚是惦念呢。”
将上官颖丢给谢逍遥,她就可以专心对付谢琳琅了!
好妹妹,我可甚是期待呢!
“是么?”
凤栖止看着她跟一只小松鼠似的吃的脸颊鼓胀,不由得伸出手捏了一把,漫不经心道:“今夜上元节花灯会,你可要出去走走?”
闻言,谢言晚顿时眼眸一亮,笑道:“好啊好啊。”前些时日就听陆嬷嬷同她念叨花灯节,谢言晚早就心向往之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竟觉得心中格外的满足,不由得嗤道:“没出息的小丫头。”只是那眼里,到底漾起宠溺的笑容。
到了后半晌,谢言晚便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踩着软缎的绣花鞋去找巧穗了。
自从出了那件事,巧穗便少言寡语,平日里最多的事情便是待在辰乙的院落里练功,虽说见了自己的时候巧穗还笑的多些,可是谢言晚却感觉的到,她的笑容里带着浓浓的苦涩。
巧穗最喜欢热闹,带她去转转,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她没想到,听了谢言晚的来意之后,巧穗竟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小姐,您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还要练功呢。”
说这话的时候,巧穗手里还拿着一柄长剑,这样冷的天气,她的额头上却是汗水淋淋。
她的周围摆着百余个大小不一的木桩,有些被她砍断在地,而更多的,则是完好无损的树在院落里。
谢言晚指着那些木桩,带着几分诧异道:“这些,都是你砍断的?”
巧穗点头,解释道:“这是今日的功课,辰乙说了,须得在天黑之前砍完。”
“你倒是听他的话。”谢言晚叹息一声,见巧穗坚决不去,只得道:“那我回来时给你带吃的,你好好儿练吧。”
她知道巧穗心里的阴影太重,这种法子未必不是她发泄的一种渠道。
谢言晚离开之后,巧穗便重新握紧了剑柄,朝着那些木桩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