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触到衬衫,感受到并不低的体温也是微微愣住,他这时候的体温反而比秋夏季更高,不软不硬的衬衫质地顺滑,温凉如水,握在手里也觉得很舒服,却似乎又染了些体温的余暖。
“谢谢。”低沉一声道谢,伴随着有些温。热的呼吸洒在她头顶。
“不用谢,举手之劳,应该的,其实你也没这麽拘小节,说好听点就是不会主动感激说谢谢的,对不对,因为平时你也不会谢谢小桃对你和念翔的照顾。”唐逐雀本想低下头,看见他那已经发红的伤痕,再次倒吸了口气,伤痕很明显,红肿,还微微凸起一小块了。
叶博宏下手还真狠,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要不是看在他是长辈,又是亲人,她觉得都可以拿这事状告说伤害他人身体了。
“对,因为我花了合理的价钱请小桃她们,属于合法,不拖不欠的雇佣关系,大家都明白不过,何必再道谢,想谢谢的是,你给了我念翔,还有这个女儿,我都很喜欢。”
唐逐雀眼眶一热,吸了吸鼻子,为掩饰心中的酸涩,赶紧淡笑,谈起别的,“叶少爷,你这么紧张念翔,那看来要是哪天我们离婚,我想把他带走也是绝无可能的了。”
“会带念翔去哪?”
“没去哪,就回家。”有时候真不喜欢他的这种答非所问,因为,显得屡屡被动的都是她,他还是那个连大小所有事都需要掌控的怪人。
“那我也去你家。”叶庭鹰挑眉,答得不作思索。
“凭甚么?”
“凭你和儿子都是我的,你既然不想跟着我,那换我跟着你。”
他的神情有些不悦,脸上的坚毅比俊美的五官更要吸引人,唐逐雀觉得那股酸涩感更强烈些,低下头,“我就是你不要跟着,还真不要脸!爷爷下手太重了,我先去让人给你找药,等处理下再去医院。”
“不用去,五分钟之内,林阿姨和小桃一定很快就把药和药酒都拿来,你现在下楼去叫也是多余的,你带着我女儿就不要跑来跑去。”叶庭鹰用左手拉住刚转身的她。
“五分钟之内?原来你都安排了她们五分钟之内再过来给你敷药。”唐逐雀感受到包裹住冰冷手背的大手那麽温暖,突然就贪恋地不愿再动。
“不用安排,以前就是这样,我每次挨了罚,林阿姨和忠叔见爷爷情绪平缓些便会找对头的药或拿些食物给我,一般都是七八分钟,这次爷爷脾气特别大,估计要十分钟,这样算一算也差不多五分钟才能过来。”叶庭鹰的语气平缓得没有丝毫的起伏。
想起叶博宏今天所说的关于他童年时的野性格而招惹的各类惩罚,唐逐雀便微微蹙眉,她真的是不知该说他心肠太过冷硬还是表现得过分镇定。
要是她爷爷也这样伤害自己,将心比心,觉得现在这世界都不该存在严惩,不管是出自甚么理由,她最初肯定都觉得无比委屈和怨愤,情绪绝不会这样平静,以后毕竟血浓于水,或许那委屈和怨愤才慢慢消逝。
他的字体属于眉飞色舞的行书,也有草书,全部都显得大气,很阳刚,但力度明显也很重,屡屡签名都能力透纸背,幸好那些文件纸质极好,签字笔也有特殊,墨水不会轻易影响背面,这或许也是源于楚曼那时对他的长期惩罚:手腕要枕着两碗冰水练习书法。
“叶庭鹰,我,我们这个女儿以后取个甚么名字好呢,能不能让我取名。”唐逐雀不愿去想那些事,有什么好去伤感同情的,都过去了,他现在是苦尽甘来,比绝大多数的男人都要成功。
“嗯,当然能,不过等你取好了,我觉得同意好听才行,爷爷应该也同意,你的手总是没有温度,跟握着块冰一样。”叶庭鹰搓了搓,黑眸又回复了那一类的深情似海。
“林阿姨应该快到了,我先去开门。”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目光,她现在已经隐隐觉得是一种负担,潜意识觉得她要是再敢闹情绪就罪该万死,唐逐雀拿回自己的手,快步过去开了门,刚把门打开,便也听见不远传来林阿姨和小桃的说话声。
林阿姨催促小桃要快一点,少爷等急了,接着便是小桃加快脚步,一边小跑一边应着,“嗯嗯,林阿姨,我帮唐老爷刚把花瓣晒干,都还没包装好你就催我,待会还要过去,老爷怎麽下这麽重的手,要这麽多的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