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丫头,一个早上都愁眉不展的,究竟在烦恼什么?”
凑过来说话的是刘彬。他的目标更明确,跳舞只是课余兴趣,武汉大学才是他主攻的目标。
我一时来了兴致,问他,“刘彬,你说艺术学院好还是深大好?”
他似笑非笑,说的话也像在开玩笑,“管哪个好哪个差的,你先去考,若考上了就抽签选,要考不上,还有艺术学院这个替补,是不是?”
我撇撇嘴,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他突然神情凝重,说,“丫头,你现在根本不用考虑艺大好还是深大好这种事,先要搞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你的兴趣是什么?去艺大,你可以修舞蹈修音乐,去深大,选择的范围更广,问题是,你内心最渴望什么?我这样说好了,跳舞时你快乐吗?如果你快乐过,证明,这就是你内心的渴望。”
跳舞时快乐过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加入舞蹈团后,一直都当作是必修功课,指导师教我就学,学校有活动有比赛我就参加。缓慢的节奏,一个人的旋转,或与张寒的配合,都是全情地投入。就是没有想过,我究竟快不快乐?
“还不懂吗?每个人都说你是舞蹈精灵,只要你站在台上,你就是那只精灵,每一个动作都出自你内心,如果你不爱,根本跳不出那些剧情舞。”
我呆呆地望着刘彬。他似乎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见我还是一副迷茫样,刘彬叹了口气,又说,“一个人活着,就该体现出自己的人生价值。若总浑浑噩噩地生活,那就太可悲。何况你这棵苗生得这么好,只要适当地添加水份和肥料就一定能长成大树。当然,在这之前,你必须要去克服很多难关,比如自然气候的太冷或太热。”他凝重望着我,“丫头你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有些不幸已经存在,如果你漠视,对你人生会很好。”
“那考武大这个目标,你有没不确定过?”我仰脸问他。
他笑,苦涩的轻笑,“有。其实最想上的是逝大,但是,自知没能力考得上,苦恼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想通,并退步选了武大。有些东西注定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原来每个人都一样,心里总藏着渴望。因为遥不可及,渴望最终只能是不可碰触的伤口。
“谢谢你刘彬。”
他用手轻轻地拍我的头,又笑,“想通了吗?”
我点了点头。既然跳舞能使我快乐,我为什么要弃它选深大?
“傻木木哪。”他将脸凑近来,说,“如果你的心不在别人身上,我早就追你了。”
我吓了一跳。这个人
“我很羡慕那个拿走你整颗心的人,反正也快毕业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从你转来c高起,我,张寒,辉子,三人同时对你产生眷恋,还起过内讧,我打过辉子”他笑,“张寒是对你最好的一个,那种不动生色的好让我和辉子同时知难而退,不过也可惜,纵使是张寒也走不进你的心。”
这个人,分明是想让我哭。
他的脸又凑近来,笑得很漂亮,“感动成这样了吗?”
我不理他,趴在书桌上不住地回想,回想他们陪我一路走来的那些岁月…
高二练爵士剧情舞时从道具架子上摔下来,第一个冲过来的是刘彬,辉子一看我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直接就骂了摆道具的高一生,张寒呢,横抱起我就往医务室跑…
难过地回头想寻张寒,他的眼睛立即避开。
好吧,既然不爱,就不能奢望。他们的好不能一直地浪费在我身上。
中午下课后,妈妈来了。男人很绅士地献给我一束薰衣草。
我不解,“今天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妈妈轻抚我的头,笑,“你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你被艺术学院录取了,妈觉得开心。”
我的表情有点僵,“妈你真的希望我去修舞蹈是不是?”
她不答我,只是在自说自话,“木木你身上天生有着很异样的光芒,只要你肯站在舞台上,你就一定会是那星最璀璨的星。”
我眼皮垂下,望着地面,轻声问道,“那妈当初为什么改变了要送我出国的决定?”
不等她回应,我猛地抬高头正视着她,“是怕我去找雪枫是不是?”
“能不能不谈这些?”妈妈的语气渐有一丝乞求的成分。
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