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在开玩笑嘛?&rdo;马里诺暴跳如雷,&ldo;如果不吃点东西,我的肠子就磨穿了。&rdo;
&ldo;真是抱歉,先生。&rdo;前台服务员还是个大孩子,脸颊红润,头发几乎和霓虹灯招牌一样黄。&ldo;不过好消息是,每一层楼都有自动售货机。&rdo;他补充道,&ldo;附近还有一家齐先生便利店,距离这里不到一英里。&rdo;
&ldo;什么?我们搭便车已经开走了。&rdo;马里诺瞪着他,&ldo;要我在三更半夜走一英里找什么齐先生便利店?&rdo;
前台服务员的笑容僵住了,眼神仓皇不安,他望着韦斯利和我,向我们求援。而我们早已疲惫不堪,自顾不暇。当韦斯利将他血迹斑斑、裹着裤袜的胳膊靠在柜台上时,少年大惊失色。
&ldo;先生!你需要医生吗?&rdo;他用高八度的尖锐音调说。
&ldo;把房间钥匙给我就行了。&rdo;韦斯利回答。
服务员转身,从挂钩上拿下三把钥匙,由于太过紧张,将其中两把掉在地毯上。他俯身捡起,又掉了一把。终于,他成功地将钥匙交给我们。塑料房间号码牌与钥匙连在一起,斗大的字体在二十步外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ldo;听说过干这一行要安全第一吗?&rdo;马里诺仿佛与少年有不共戴天之仇,&ldo;你应该将房间号码写在一张纸条上,私下塞给客人,免得被歹徒知道他将老婆和劳力士藏在哪个房间。如果你没有看新闻,距此地不远,一两个星期前刚发生一起凶杀案。&rdo;
少年无言以对,呆呆地望着马里诺像拿起一件犯罪证物般拿起他的钥匙。
&ldo;没有小酒吧的钥匙?就是说连在房间里喝点酒也别想了?&rdo;马里诺又将音量提高了些,&ldo;算了,我不想再听到坏消息了。&rdo;
我们沿着一条通道走入这家小旅馆,电视屏幕闪射的蓝光和晃动的人影从薄薄的窗帘后映出。我们爬上楼梯前往二楼房间时,走廊上红色和绿色的门交替出现,使我想起大富翁游戏中的组合式旅馆与住家。我的房间整洁而舒适,电视机固定在墙上,玻璃杯与冰桶用保鲜膜裹着。
马里诺没有道晚安便径自进入他的房间,将门重重地关上了。
&ldo;他怎么了?&rdo;韦斯利跟在我身后,进入我的房间。
我不想谈马里诺,只从床边拉了把椅子,说:&ldo;我们得先清理一下你的伤口。&rdo;
&ldo;没有止痛药免谈。&rdo;
韦斯利转身将冰桶装满冰块,从背包内取出酒倒了一小杯。他调着酒,我则在床上铺了一条毛巾,将镊子、缝合线等医疗用品摆在上面。
&ldo;会痛,是吗?&rdo;他望着我,喝了一大口威士忌。
我戴上眼镜回答:&ldo;会很痛。跟我来。&rdo;我走向浴室。
随后几分钟,我们肩并肩站走洗手池边,我用温肥皂水替他清洗伤口。我尽可能轻柔,他没有抱怨,但我能感觉到他手部肌肉的细微抽动。我望向镜子,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掌心有五处撕裂。
&ldo;没有割到动脉真是万幸。&rdo;我说。
&ldo;我还真是大难不死。&rdo;
我望着他的膝盖,将马桶盖盖上,说道:&ldo;坐在这里。&rdo;
&ldo;要我脱掉裤子吗?&rdo;
&ldo;不是脱掉就是剪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