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那前去和乌林珠换衣服,又被她缠住攀谈许久的小猴儿,本是饿着肚子一心想去殿前赴宴,却怎知,途经那隔壁穗馨阁,竟撞上了那一院子牛鬼蛇神。
您道,这下院子里乱了套了。
可不?
好,废话不多说,咱们书接上回——
却说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此时的穗馨阁里,乎因来人瞬间鸦雀无声,众人都看向那拱门前的乌林珠,表情各异——
可不,这园中的人,除却那被延玮锢住不得挣脱的仲兰,谁人不知,他们这个大嫂跟眼么前这位僧王的关系,怎一个‘纠’字了得?
乌林珠看着那背手而立的昔日恋人,素来知理的她,竟僵直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过来了?”延玮染着酒醉的开腔,划破了僵局,不同于那声音中的温和,那揽住仲兰的手越发使力,那受惊的低呼声,让僧格岱钦皱起了眉头。
未等屈膝同延玮请安的乌林珠回话,便乎的沉声道。
“表妹,多年不曾见面,在京中可好?”
不是大福晋,也不是乌林珠,这‘表妹’二字,恁谁都听得出来,僧格岱钦是想说,无论今时何等关系,他僧格岱钦仍是乌林珠的表兄,由不得人欺她,辱她。
乌林珠眼中泛泪,一阵碎步走到那紧搂着仲兰,始终‘温和’的延玮身侧,身子一凛,屈膝颔首,恭顺的道。
“劳僧王惦记,这些年王爷待我极好。”
极好?
极好你妹啊!
紧随着进了园子的小猴儿,歪着脖子瞄着那仲兰腰间攥出青筋的手,挤着眼儿嘀咕着,“又他妈是个蔫儿土匪……。”
表面不露声色,暗地里发狠。
“闭嘴吧你。”凉凉的低哑声响起,待小猴儿反应过来时,那尾音以到了耳边。
猛地被两条粗藤似的手臂圈紧,小猴儿一个呼吸不顺,才要抬头骂一句那冷冰冰的‘枷锁’,可一扬头时,却被一股子浓浓的酒味儿熏的直噤鼻子。
大爷的,介他妈又是喝多少啊!
瞧着那恨不得钉穿她的狭长黑眼儿,一股子似曾相识的‘不信任’的火苗儿蹭蹭燃起,小猴儿杏眼儿一瞠,大眼灯儿似的瞪回去。
凄厉咔嚓,噼里啪啦——
这两口子眼珠子里霎时像是奔出了千军万马,各举战旗,挥刀而上,杀的那叫一个刀光剑影,不管不顾,全然把这园子里此时的好戏排在耳外。
那画面看上去,简直是——
卿卿我我,再无旁人。
“放手。”惊慌褪去,唯有那一幕入眼的仲兰的声音凉如夜,直激的延玮一个清明,手一松,敛敛眸,温和的道,“延玮多有冒犯,还请二小姐不要见怪。”
这自降尊贵,称了名讳,让僧格岱钦看着乌林珠的眉头又紧皱了几分,而乌林珠勾起一抹苦笑,转而对一派冰霜,拿着绢帕擦手的仲兰浑和道,“大爷儿今儿酒吃多了,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妹妹万万别吃心,等明儿酒醒了,姐姐定代他过府赔罪。”
“福晋不必多礼,仲兰一届寒门庶女,怎与福晋攀的上姐妹?”
仲兰的语气极冷,未待乌林珠二度开口,便拂了拂身道,“告辞。”
接着连瞧都没再瞧一眼始终有些歉意看着她的延玮,旋踵,走人。
“等等。”僧格岱钦沉声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