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苦又难闻,怎么给皇上喝?”她将碗啪扔回去道。
周昙一愣,谢罪道,“还是娘娘想的周到,奴才再去御药房叫太医熬点不苦的药,再备几颗蜜饯和甜枣过来。”
“不必了,喝了也没用,是药毒三分,越喝越好不了。”卫翾兴致勃勃地又将点心呈到景鸾辞面前。
周昙一时又愣在原地,这药是喝还是不喝?熬还是不熬?
“朕看你不是嫌药苦,是不想朕好起来。”
景鸾辞捏捏眉心,疲倦地合上折子,坐到榻上,漠然地向周昙道,“下去吧。”
卫翾被窥破了心事,立即红了脸,但她素来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
索性娇嗔道,“皇上说的没错,臣妾就是希望皇上病着才好,省得日日政务缠身,臣妾十几日都不得见上一回。”
“现在好了,皇上病着,臣妾堂而皇之的侍疾,皇上便日日都属于臣妾一个人。”
卫翾高兴地说着,看不够似的,将他看了又看。
景鸾辞阴郁的脸终于浮起一丝暖意。
他近来都喜欢来翊宸宫,因为皇贵妃是一个充满热闹的人,而他需要热闹去排挤掉一些东西。
微哂道,“便是你这般胡闹,才犯上众怒,惹得后宫人人都要状告你两句。”
“哪有人人,谁能有那么大胆子!”
卫翾骄哼一声,媚妍的脸有些窥探似的望向景鸾辞,“也就宫正司那冷面母魔刹有事没事,总找些由头给臣妾添堵,否则谁敢告臣妾的状!”
景鸾辞面色忽而一沉,卫翾却仍旧没注意似的,接着得意洋洋地笑道,“索性那贱婢跑了,不再在跟前碍眼,臣妾也乐得眼前清爽松快。”
景鸾辞已是脸色铁青,冷声道,“皇贵妃身居高位,领率后宫,竟是这般心胸涵养么?”
卫翾笑容蓦地收起,直棱棱地道,“皇上不知道么?臣妾待您的心,从来都没有容人之量,所以那贱婢最好永远不要找到才好。”
景鸾辞眸色一晃,寒冰似的笼向她,卫翾却忽然变脸似的娇娇悄悄地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方手绢,兴趣盎然地说,“不说这些事啦,之前和戏班子演杂戏的师傅学了一手幻术,臣妾表演给皇上看吧。”
景鸾辞已是半分心情都没有,淡漠地看了一会儿她变出一朵花,变出铜板,便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正好廊檐下挂着一只鸟笼,一只画眉轻轻巧巧地在里面跳跃,笃笃地啄着金丝笼子。
他转过头不再看,有些不悦地道,“将那鸟笼收起来罢,这么吵听着扰心。”
待那笼子收了起来,心情却越发急转直下,撂下皇贵妃便出了翊宸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