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我哥到了朝鲜有消息吗?&ot;
&ot;没有,没有,&ot;谢清斋神秘而又得意地说,&ot;不过,他是很会抓机会的&ot;
第十章临津江畔
4月,临津江北,大军云集
这是又一次新的大战役‐‐第五次战役的前夕也是志愿军战士们在朝鲜度过的第一个战斗的春天东风吹来一阵暖似一阵,那一树树的杏花、桃花、苹果花、梨花,在朝鲜人的茅屋前、古井旁,以至被炸毁的断墙边,依然开得很好那漫山遍野的金达莱,就更不用说了战士们的情绪,也正像这些耀眼的花朵一样,在&ot;一夜催开花千树&ot;的东风里,显得闹嚷嚷的
至于说我们的主人公郭祥,恐怕还得加上一个&ot;更&ot;字他在后方医院里经过了那么长难捱的日月,现在既然鸟儿出笼,鱼儿入海,还不好好地&ot;干一场&ot;吗!再加上后续兵团源源到来,确实令人兴奋鼓舞当他随着部队向前开进的时候,一路上看到有多少部队呀!真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人欢马叫,整个的公路就像汹涌的江流一般这些新来的小伙子,个个生龙活虎,虽然背着很重的东西,仍然昂首阔步,恨不得一步跨上战场郭祥心里暗暗赞美,一路上不断地同他们打着招呼:&ot;同志们,哪一部分的呀?&ot;对方也笑嘻嘻地回答:&ot;胜利部的!&ot;再不就是:&ot;黄河部的!……&39;长江部的!……&39;珠江部的!&ot;郭样心里说:&ot;好,你保守秘密吧,我也不问了,反证你是从鸭绿江那边来的,不久咱们战场上见&ot;
郭祥的连队,同样因为补充了许多新战士而显得生气勃勃这些新战士全国各地都有,而独以四川省为多这些四川兵,一个个全是小墩实个子,特别地能吃苦,能爬山;而且觉悟高,动不动就说:&ot;我是经过剿匪、反霸来的!……&ot;&ot;我是经过土地改革来的!&ot;郭祥真是从心眼里喜爱他们而他们也同样地喜欢郭祥,见了他总是笑嘻嘻地问:&ot;连长,什么时候有任务呀?&ot;&ot;连长,战役什么时候才开始呀?&ot;郭祥总是凭着老兵的预感和老经验回答:&ot;快啦!快啦!&ot;一说&ot;快啦&ot;,这些战士就高兴得跳起来,好像他们的连长是什么总参谋部的决策人物
终于,在战士们的渴盼中,部队从集结地向前挺进了经过连日行军,到达了临津江边
这时,却发生了一桩意外的事件
这天午夜,郭祥正在茅屋里熟睡时被推醒了他一骨碌坐起来,睁眼一看,老模范像是刚从外边闯进来的样子,鞋也没脱,一面喘气,一面对着他的耳朵悄声地说:
&ot;出事了!&ot;
郭祥不由得眉毛一耸,摸了摸他的驳壳枪
&ot;教导员刚把我叫去了,&ot;老模范说,&ot;军部文工团的一个团员,把一个参谋打死,抢走一份机密文件,不知道跑到哪里军部通报,要求每一个前线部队都要加紧盘查&ot;
&ot;这事是几点钟发生的?&ot;郭祥寻思着问
&ot;黄昏以后,可能在八九点钟&ot;
老模范接着叙述了关于这一事件的较为详细的情况:军部的一个参谋,带着一个通讯员到师里送作战文件,临出发前,一个文工团员和他同路走到一个偏僻去处,这个文工团员忽然说他肚子疼,接着就倒在地上打起滚来,爹呀妈呀地乱叫,要求通讯员到附近的部队去请医生参谋信以为真,就答应了等通讯员请了医生回来,看见参谋倒在血泊里,胸口上中了好几粒子弹,头也被砸烂了参谋的秘密文件、通行证和手枪全被劫去通汛员向前追了好远没有追上,才回来做了报告……
&ot;也忒麻痹了!&ot;郭祥咕哝了一句,然后揭开雨布,推开门,抓过他那双粘满黄泥的胶底棉鞋,一面穿,一面问:
&ot;这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没有?&ot;
老模范说:&ot;通报上讲,是个矮矮个子,瘦尖脸,戟着个黑边眼镜,围着条花围脖儿叫谢……谢福畴……&ot;
郭祥的脑海里啦刻浮现出那个尖嘴猴腮、脸带三分笑、经常从眼镜边上看人的丑恶的形象来他不由地把大腿一拍:
&ot;就是他!&ot;
老模范不禁一愣,说:
&ot;呵?你认识他?&ot;
&ot;我在医院里见过他&ot;郭祥说,&ot;那时候,我就看他很有点像是谢家地主的小子谢家骥,可是这小子从小就在北京上学,好多年不见了,不敢认我还盘问过他一次,问他原籍是哪里人,他说他祖祖辈辈都是北京人我看他的样子有点慌,形迹确实可疑,我就写了一封信给文工团,要他们查查要不就是信没有寄到,要不就是他们忒麻痹大意了他现在叫谢福畴,你听这个音,不是要向我们&39;复仇&39;么?&ot;
郭祥说话间,把鞋带、腰带都系得紧紧的把两个通讯员也喊起来在黄昏的烛光下,他取出一条明晃晃的驳壳枪子弹,哗地一声全压在弹槽里
&ot;我先到前边哨位去看看只要口子把住就有办法&ot;
郭祥说着,跨出门去,两个通讯员紧紧地跟着他,穿行在窄窄的山沟里
夜很静,只有敌人的夜航机在天空不死不活地哼哼着
他们约摸走了20来分钟,来到本连最前面的哨位上这里有一个班,正好卡在沟口前面不远处就是临律江了郭祥询问了战士们,战士们都说黄昏以后没有人在这里通过,才放下心来
郭祥向战士们交代了任务,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警惕地望着周围的一切江对岸的敌人,每隔十分钟左右就打几发照明弹,照得江水白茫茫的,照明弹熄灭,夜色就显得更加浓黑了,恐慌的敌人,还不时地扣一两梭机枪,红色的曳光弹在江面上划着弧线,嗤嗤地落在江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