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海之死出人意料,其子随他出征也在重伤之中,另一路晏家军自顾不暇,放眼晏家竟无人能去把这近两万的军队接管下来。若说朝廷派人去,却也不合适,那晏家的私兵未必肯信服他姓之人。
就在他争分夺秒考虑谁最适合顶上,用那种方式顶上之时,燕妫突然在问政殿外请见,打断了他的思路。正在战时,大批文武重臣就留宿在前朝办差,她这时候来并不合适。
然闻人弈还是在偏殿里宣见了她。
“兵防图有诈,那就意味着唐雨旸情况不妙,王上可有他的消息?”她是冒雨前来的,一双半旧布鞋踩得全是水。
闻人弈便知道她要问这个,唯有宽慰:“孤再派人手,尽量把他劝过来。”
当初说“一定”,现在只能说“尽量”,这样看来唐雨旸已是凶多吉少。燕妫感到无力,这唯一能为时若办的事,看来她都办不好。他日下去见到时若,该如何面对她啊。
唐雨旸这个人她不熟悉,歧王却熟悉,因此人他早已观察多年。闻人弈还有话不好对燕妫明说,这唐雨旸自有他的光风霁月,未必肯来歧国追求高官厚禄,他若不想离开,谁也劝不了。
她在一旁坐下,很有些颓然模样:“臣妾不该来问政殿打扰王上,大军吃了败仗,王上这两日一定为此心忧……”
“孤知道。”他不怪她的冒失,心平气和,“也就只这一件事,能够让你上心了。放心吧,劝归唐雨旸孤会尽心的,你难道还不信孤么?”
燕妫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期待,似乎在等待着她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她定定地回望着他,郑重回道:“信,臣妾相信王上会尽力的。”
尽力便好,剩下的交给天吧。
她能理解,歧王的眼眸里多了一丝笑意。
在那抹笑意消散前,燕妫又问:“不说他了。接管晏家军的可有人选了?”
歧王摇头。
“此事不可拖延,再拖下去军心涣散,若是大羲反攻只怕是守不住天柱崖。天柱崖纺线一旦崩溃,后头就更难守了。”
“王后说的是,刚才不正商量着么。”是因她突然来了,才让几位臣子先去休息片刻。
适才君臣已讨论出合适的将领去接管,但担心因不是晏家的人,晏家军不肯听号令。若是由晏家自己派人,却又不是太老就是太小,若没那本事接管大军,反送将士性命乱他大局。
“那可有个结果?”
他摇头。
“臣妾有一人可推荐。”
他一怔,立即便问:“何人?”
燕妫且先不提,只问:“王上,臣妾以为,现在更为严峻的不是晏家军如何了,而是我歧国士气回落,是也不是?”
她说的没错。
燕妫:“那如何做才能在最短时间内,重新激起将士们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