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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3页）

&ldo;难吃！&rdo;

&ldo;咱们走了一天路，离钟城还有多远？&rdo;

他闻言沉默了，嚼着干粮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我点点头，再塞了一片干粮到他嘴里：&ldo;换句话说吧，我们走了一天的路，赶了几里地？&rdo;

他回头看看，微笑：&ldo;不到十里。&rdo;

我怔了半天，醒悟过来后方&ldo;佩服&rdo;地望着他：&ldo;你真厉害！&rdo;

&ldo;那当然！&rdo;他面不改色地坦然承认，低头咬光我手里的干粮后，马鞭扬起，重重抽下。

马儿怒鸣了一声，四蹄飞扬。

月夜苍野，黑马奔腾势如闪电，行动处，有旋风卷起积雪，银光飘散，霁色漫漫。

次日午后到了钟城。城外，我跳了马，让他独自先入了城。

龙烬的军队驻扎在钟城以南，营帐遍野，行辕森严。我以为无颜所说的攻下钟城打通龙烬援助金城的通道是想让龙烬的军队渡泗水而北上金城，哪知却不是。是日傍晚，等对岸的白朗领了百余艘军船来接军队渡江时，无颜只让他自金城带来的禁军侍卫们上船回去，而龙烬的军队除了留下少部分守卫钟城外，其余兵力皆连夜拔营，迅速南下。

深夜，江上。

船头，银盔黑袍的无颜伫立静穆，目光直视着泗水下游，炯然间，有忽闪忽现的奇异光芒。一时似狩猎大获后的得意，一时又似对着什么难题沉思深深。

慢慢地，他拧了眉，脸上依然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只是眸底颜色渐渐沉下。

&ldo;出来吧。&rdo;他身形不动，只是手指轻弹，将手中的空茶杯弹向我藏身的舱壁。

我扬了手腕，伸手接住茶杯。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ldo;你想灭梁国。&rdo;废话不多说，开口便入题。

他弯下腰来，扳过我的肩膀，笑道：&ldo;这话可不能乱说。&rdo;

夜色深深，那人的笑意衬着满江的迷雾，凤眸勾起，诡谲的目色流连其间，活脱脱是一只隐在绝色皮囊下的狡猾狐狸。

我低了头，不看他，闷声嘀咕：&ldo;那你就当我没说。&rdo;

他拉着我站起身，手一扬，指着泗水下游，轻笑道：&ldo;若是一舟南下，所行之处尽是我齐国的山河，你不觉得好？&rdo;

&ldo;可能吗？&rdo;我怀疑，金城之围还未解，何况灭别人的国？

无颜抿唇，笑了笑，不说话了。

&ldo;阿姐还在他们手上。&rdo;我想了想，不放心，再强调一句。

无颜侧眸看了看我，唇角含笑，却不是温暖的，而是阴寒的：&ldo;她的命若珍贵，湑君就不会不顾她的存在和尴尬而狠命攻齐国了。&rdo;

我不笨，他的话纵使再含蓄我也能明白。

&ldo;你……&rdo;我面色一白，手指颤微着，想拉他，又不敢。眼前的人并不陌生，战场上的他素来如此，冷酷，狠辣，甚至凶残。不，应该说战场上的所有将军都是这样，你死我活的顷刻决断中，根本容不得一丝的迟疑和仁慈。

我似乎，有时也是这样。

但那是面对敌人，却不是自己的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