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幹掀起被子,来看高长的伤腿。
被子刚刚掀起,一股臭味就扑鼻而来。
众人往高长的伤处看去。
见那昨晚才换过的裹伤粗布已被黄水浸透,却是他的伤处已严重发炎溃脓了。
曹幹深知高长目前在这支队伍中的重要性,心头顿时咯噔一跳,顾不上脏,把那粗布解下,露出了伤口,见伤口果已溃烂。
曹丰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田武吃惊过度,脸上的那道长疤都扭曲了,说道:“郭医不是说十天八天,这伤就能好么?怎么不见好?反而变得这般、这般骇人!”猛地跳起,也不给众人说,急慌慌的奔外头去。
众人皆知,他定是找郭医去了。
曹幹探手摸高长的额头,入手滚烫,轻声喊了高长两声,高长毫无反应。
怕什么来什么,最怕的就是高长的伤口发炎,结果就真发炎。
说实话,曹幹也不知伤口溃脓成这个样子,该怎么治,但他至少知道,溃烂的肉须得割掉,就与曹丰等人说道:“阿兄、田翁,不能干等郭医过来,咱们现就动手,先把烂肉割去,若不割去,从事的烧只会越烧越厉害。”
田壮拍板决定,说道:“好!咱们先把烂肉割掉。”
高况等把高长从床上抬到床边的席上,高况和曹丰按住他的两个胳膊,另两人按住他的两腿,但由谁下手割肉?却是没人敢上。
曹幹当仁不让,点起火来,抽出拍髀,将刀刃在火上烧了会儿,觉得应该是已经起到杀菌作用了,提刀转回高长身前,又喊了他两声。
高长已烧得糊涂了,哼哼了几声,也不知说的什么。
曹幹担心他猛然吃疼之下,会咬住舌头,拿了根木棍过来,把他的嘴给堵住,然后开始下手。
刀子刚碰到烂肉处时,高长没什么反应,但当曹幹割那烂肉时,高长有了反应,先是轻微的挣扎,随着他嘴中支支吾吾的声音越来越大,挣扎的力道也渐渐大起来。
曹幹沉声说道:“按牢了!”
曹丰、高况等使出力气,用力的地按住高长。
那伤口烂肉上流着黄脓,着实可怖,围观的田壮等几人,有的不敢看,脸扭去了一边。
曹幹却能冷静,他不慌不忙的,将高长伤口的烂肉悉数割掉,又叫取了酒来,将酒洒在那伤口上,割烂肉已经很疼,酒撒上,更是疼得高长嘴里虽然塞着木棍,可他发出的惨叫之声,仍是吓了了众人一跳,同时他身体痉挛,按他小腿的那人心颤之余,一个没留神,被他一脚踹倒,这人赶忙爬起来,重新把他腿按住。
看曹幹往伤口撒酒的动作,有人不明白,问道:“阿幹,你撒酒干啥?”
曹幹想了下,解释说道:“这酒如果碰到火,会怎么样?”
这人答道:“若是碰火,火会烧得更旺。”
曹幹说道:“对,若是撒入火中,火会烧得更旺,这说明酒是阳性的,而这腐烂之肉则是阴性,因撒酒上去,就是以阳逐阴,对从事的伤有好处。”
这人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事实上,当下的酒度数不高,这酒撒上去,究竟有没有消毒的作用?曹幹他也不确定。
忙完了这一通,曹幹等正要拿粗布再给高长裹住伤处,田武领着郭医急匆匆地回来了。
郭医进到屋中,看到了横躺席上的高长,马上质问众人,说道:“你们在干啥?”
曹幹是背对着门口的,听见问话,起身转对郭医,说道:“我刚把从事腿上的烂肉割了。”
这点医学常识,郭医还是有的,但为了保证他在这支队伍中“医学权威”的地位,他拿出不快之色,黑着脸说道:“你懂疗伤么?乱割个什么!割坏了咋办?”
大家伙儿刀头舔血,说不定哪天就会受伤,郭医在部中的地位不低,田壮等人平时对他都是客客气气,见他发怒,曹丰陪笑说道:“也是见从事的伤口溃脓,我等心急,所以没等上你来,就先动手了。要不你来看看,我等割的哪里不对?”
郭医上前来,检查了一遭,没找出毛病,说道:“罢了!”
田武着急地问道:“郭医,你看这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