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数千条评论里,多出了一条“一定”。
发完后,一刷新,很快就不见了评论的踪迹。
陆月浓切到另一个界面,发短信给连棠:今天有事外出,不用来习字,自习即可,麻烦你告诉大家了。
关于搬到江倚槐家一事,陆月浓还没想好要如何与学生解释,她们一旦来了,总会看见江倚槐,瞒是瞒不住的,这需要等江倚槐回来,征求一下本人意见。那么,今日便得空了。
有关于去不去《月下》首映礼这件事,陆月浓本以为会纠结到尴尬的境地,但没想到就在这样一个洋溢着粥香的晨日里,轻而易举地想通了。这是同居的老同学发来的邀请,或许是出于客气,又或许是朋友间的好意。无论哪种,好像都没有理由不去。
陆月浓望了眼窗外,秋阳正晴,他想:天气晴好,下午便去走走吧。
用过早饭,陆月浓倒了杯水,进到书房,拿起书慢慢翻看。看着看着,偶然抬头看见钟表时,才惊觉快至中饭了。
正在思考是在家中解决还是外出觅食的时候,他收到一条消息。来自玉城第一人民医院的,说李萍芳情况不太乐观,问他最近要不要回一趟玉城,或是通知别的家属过来。
李萍芳的病情,以一道极坏的标准来衡量,都只有坏与更坏的情况。不存在的痊愈带来无休止的治疗,也便有了无休止的疼痛与苦难。
思索再三,陆月浓打出一行字,发送。
——转到顺城一院去,可以吗?
——可以。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是尽力延迟,已经不容乐观了,不如就到大医院去,看看还有没有办法。
陆月浓与医院确认了转院,又联系了叔叔,毕竟顺城这边,还要有人照应,他别无选择。陆月浓其实并非不知,治不了的,小医院巴不得往上推,但回天乏术的,推到什么地方,都无济于事。
不久,微信上有了回音。
【秋时月圆】小浓,叔知道了。这些年,我一直没见过,也没联系过嫂子,也该尽一份力,不然,总觉得亏欠你们。
陆月浓很想说:不,该亏欠的,是我们一家。却想到,这个他不愿承认的“家”里,一个故去多年,一个病榻缠绵,就快要只剩下他一个了。
因而最终发出的,又仅是单薄的“谢谢”二字。
陆秋月或许是在忙,又或许只是想与陆月浓说说话,他发来几条语音。
陆月浓一条条地听下去。久违了的,来自顺城的乡音。
“和我谢什么。”
“小浓啊,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人和我们开玩笑,说你的名字看起来更像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