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丘生问,你去哪?
去离你远远的地方!我回头恶狠狠地说。
他站起来,一把把我捞回来,一本正经地说,也没操断片,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不理他,他就继续慢悠悠地说,看来,是我用力不够。
……要不是我现在身上没劲儿,绝对要把他一脚踹沟里。
朱丘生还算体贴,替我揉腰,过了会儿就没那么酸了。我侧过头,迎上他的嘴唇,我们接了个吻。我的牙齿在他嘴唇上咬了下,叫他,我说哥,睡都睡了,以后不赶我走了吧?
那你不跑了?他问。
不跑了,你在这儿呢,我跑去哪?
我轻轻地吻他,唇面拂过他的眉心,他的鼻梁,以及唇边缱绻的痕迹。细细地啄吻,姿态珍而重之,世上再没有比我哥更使我迷醉的东西。
印上他唇的时候,我哥重重地回应了我,然后我们相视而笑。
他难得诚实,说,我爱你。
哥,我笑,我最爱你。
我也最爱你。
我最最爱你。
……
他失笑,低头看我,你烦不烦?
不烦,我回他,我最最最最最全世界第一爱你。
你快回去重上幼儿园,我哥说。
他一刻不停地望着我,漆黑的眼珠里只盛了我一个人,然后问我,回家吗?
嗯。
朱丘生又一次背起了我,我伏在他的脊背上,青山在我们身后。我目视山路,看到许多人走在我们身前。
九岁的他,八岁的我。
十四岁的他,十三岁的我。
十九岁的他,十八岁的我。
如今,是二十七岁的他,二十六岁的我。
我滑下去了点儿,他用力把我托回原位,有些气喘,嫌弃地说,重。
我高嘛。
那也重。
我吻了吻他耳朵,背媳妇儿还不乐意?
他的嘴角弯了弯,回我,没说不乐意。
他背我走过山涧,趟过河流,山路在前方变得开阔,偏西的太阳已有了下沉的趋势,铜锣村的烟囱冒出缕缕炊烟。
他看了眼家的方向,说草生和小叔好像回来了。
我贴在他耳侧。
我们回家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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