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其中一位黑衣人问秦六:“不管了吗?”
秦六摇摇头,“都疯了,还有动手的必要吗?如此,便是叫她最难受的惩罚,走吧。”
直到一群人走后,火焰也渐渐小了下去。
一双银纹青灰色的靴子缓缓从树丛中迈了出来,身后跟着五个男人。
燕君安不知何时到的,他看着一旁将要燃尽的火堆,缓缓走到孟舒面前,蹲到她眼前,就那么看着她,如同看蝼蚁的眼神。
带着厌恶,恶心,与悲悯。
他的眼睛时常这样,满含悲悯。
于是,所有人都当他是圣人。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谢彦辞缓缓偏头看过去。
那个架马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明显在看到燕君安后想要偷偷溜下去。
燕君安站起身子,拍去膝盖上的灰尘,冲身后的几个男人抬了抬下巴,一群人就将架马的男子捉住,送到了燕君安面前。
燕君安笑着看向他,缓缓开口问道:“哪只手碰了沈姑娘?”
那人拼命摇头,不敢说话,再也没了最开始的嚣张跋扈模样。
裤子下一片湿意,尿骚味缓缓传来。
燕君安蹙了蹙眉,原先还想折磨他的心思也没了,直接吩咐人将他两只手齐根斩下。
燕君安看着破败的场面叹息了一声,那一声,一如当年。
清贵无双,皎皎如月。
他满不在意的低头看着脚边被溅上的血,冲身后的人吩咐道:“弄的干净点,他你们就随意丢到武侯铺吧。”
身后的人应下,燕君安就抬脚朝着另一处方向走了。
身后是女人的尖叫声。
燕君安置若罔闻,只是下山之际,朝着沈惊晚那边去了的地方,一直凝视着,眼里如同蒙了层尘。
经久难消。
谢彦辞回了府中终于是冷静了些。
他嘴角带着血,秦六不放心:“主子,咱们叫大夫瞧了沈二姑娘后,咱们也去瞧瞧可好?”
谢彦辞小心的将沈惊晚放到床上,敛着双眸道:“不必,我没事,大夫来了吗?”
秦六连忙点头:“来了来了。”
大夫是个女子,她说家父听说是烧伤的女子便特命她前来。
谢彦辞点点头,那女子冲谢彦辞道:“谢小侯劳烦回避一下,叫家中下人拿一身干净的衣物来,准备好清水,巾帕。”
随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谢彦辞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门内的动静。
整个人靠在庭院的立柱上,丝毫没有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