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井瑶面无表情否认,“没有的事。”
“萌芽中。”宣诺纠正。
井瑶刚欲还嘴,宣承接话,“觉得不错就试试看。”
他说,试试看。
这句话顷刻间堵住所有出口。否认、解释、理由,本应如洪水从四面八方喷薄而出的一切皆被扎扎实实堵住,井瑶忽而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甚至不想再去寻找他应该有的那种情绪。
“就是啊,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宣诺举双手赞同,拱拱宣承,“哥,你也得抓紧。”
“我努力。”宣承抿嘴点头,牢记于心的模样。
“双喜临门呀。”宣诺嘘出一口气,而后垂下眼帘感叹,“看你俩现在别扭着我真的可难受了。小时候别人说姐是后妈带来的,说你们没血缘关系我就特别生气,因为在我心里你们就是亲兄妹,干嘛就非得因为……因为妈因为之前的事闹得生分。哥尤其是你,爸爸出意外谁都不想,妈当然有改嫁的权利啊……”
“行了吃饭吧。”宣承打断,无事发生一般抬手唤服务生,“点菜。”
吃饭中途井瑶去洗手间,出来时透过餐厅玻璃门见到室外的背影,手里火苗一闪一闪,那背影好似黑夜大漠中孤独呼吸的仙人掌。她踌躇一刻,推门走出去。
闻声回头,见她只穿件短袖t恤,宣承皱眉下命令,“进去。”
“婚礼的事,你怎么想?”井瑶不愿问又不得不问,好像他们之间除了这码事没别的可聊。然而婚礼日期临近,加之接触过章中平让井瑶对这家人心怀好感,她的警惕自发自主,不受控制。
宣承弹弹烟灰,并不看她,“井瑶,你和我没别的说?”
曾经有说不完的话,曾经一件鸡毛蒜皮的趣事都能笑上半天,曾经生气又和好一起淋过秋天的第一场雨一起看过冬天的第一场雪。
分离的日子多长啊,每一天都在积攒与你相见时想要说的话。
有一箩筐,一片森林,一汪望不到尽头的星海。
可井瑶还是摆摆手,“算了。”
她忽而觉得自己这咄咄逼人的架势十足没劲,转身抱胸欲进餐厅。
“瑶瑶,”宣承叫住她,停顿许久,“我可以不去。”
他看过来,井瑶在他的眼中读到某种难以言说的,妥协。
宣承没有说下去,可那一瞬间井瑶知道了他的条件。
——你回来,把约定履行到底。
很简单,甚至称不上“条件”,因为那是她本就应该坚守的东西。宣承所执着的,只有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