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莹走过去,笑嘻嘻地帮梁柔洁接过包。
梁柔洁一听顾茕是陈子莹的朋友,对她的脸色立马就缓和了,定睛细看,只见她从头到脚,不显山不露水,穿的全是价格不菲的奢侈品牌,连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都是自己一直想买又舍不得买的某款产自法国的限量高级香水,刚才还对顾茕横眉冷眼,下一秒,脸上突然像开了花似的热情起来,捂着嘴娇笑,“哎呀原来是子莹的同学啊,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又转脸过去假意埋怨陈子莹:“子莹你也真是的,怎么邀请朋友来家里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一定早点回来,多买几个菜,让你同学也尝尝我的手艺……”说罢又看向顾茕:“对了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顾茕,草字头的茕。”顾茕心里为这位女士变脸之迅速啧啧称奇,脸上还能保持笑容,道:“阿姨,没打招呼就过来打扰,真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和子莹是朋友,那就也和我的孩子是一样的,以后常来家里坐坐,啊?”
“知道了,谢谢阿姨。”
梁柔洁眼尖,一眼就看出顾茕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不仅她身上穿的低调的名牌货,还有她谈吐间的气度,都不是普通孩子能比的,她为女儿能交到这样的朋友高兴,不想给顾茕留下太坏的印象,对陈孑然的态度也和蔼了许多,至少不敢当面指使陈孑然干这干那了,只是顾茕背过身去的时候剜陈孑然一眼,警告她:“今天家里有贵客,你最好躲着,别给子莹丢脸。”
那眼神凶恶,眼珠子里爬了几条红线,看得陈孑然一哆嗦,站起来,往帘子后面自己的小床边走。
“去哪儿?”顾茕站起来掺她。
“我……我头不舒服,休息去了。”陈孑然躲闪地说。
“现在就睡觉?”顾茕诧异,“你还没吃饭呢。”
“我头晕,吃不下。”
“那你先去睡会儿,等吃饭了我叫你。”顾茕说。
她看陈孑然往阳台走,还以为阳台那边被帘子挡着,还有一个房间是陈孑然的,没想到陈孑然拉开帘子,就只有阳台墙根边上一张孤零零的木板床,那木板看上去就是一块不知哪里拆下来不要了的旧门板,前后用木头钉了四个腿,陈孑然坐上去,床板就吱呀吱呀地晃悠,再看床上垫的褥子,棉花都发黑了!结成一块一块的!看上去毫无保暖能力,也不知是用了多少年的破棉絮!
“你就睡这儿?”顾茕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7月20号)有事,没法更新,请假一天,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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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为什么不反抗
陈孑然在客厅搭起来的小床上已经睡了十来年了,没觉有什么不行的,就是最近几年,一年冬天比一年冷,今年还没到十二月呢,她睡觉已经要把自己的衣服全压在被子上才勉强能睡了,担忧等腊月时怎么捱,要是生病了,少不了耽误学习。
对陈孑然来说,吃穿用度都是小事,只有高考是她前18年人生唯一的大事,她得上大学,她还想出省去临渊市,念临渊师范大学呢,读了师范,以后毕业了就能当小学老师,有自己的人生。
这是陈孑然很早就埋在心底的理想,多么美好,如今只差一步就能实现了,相比起来,暂时睡在哪里,吃什么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陈孑然这么多年习惯了,想得开,顾茕却为她愤怒不平,见她歪歪地坐在床边没说话,只当她心里有委屈说不出来,再看她抓着被角的粗糙的手指,气不打一处来,高声道:“这也是个睡人的地方?瞧这被子,都硬成石头了!瞧这床,跟散架了似的!你家要是真穷成这样,连一张床一床被都舍不得买,明天我给你买来!都买最好的!”
她是故意说得这么大声好让陈孑然的母亲听见的,顾茕看陈子莹的吃穿用度,虽不算顶好,但也算小康之家,就是把花在陈子莹身上的钱匀三分之一出来,陈孑然睡的床、盖的被子、吃的穿的也能得体了,即使没有新衣服穿,难道连一床保暖的冬被也不舍得给她买么?这么冷的天,盖这种石头似的被子,难怪这才11月底,西朝市还不算太冷,陈孑然的手已经开始红肿,有了生冻疮的趋势!
陈孑然脸色大变,神色紧张忐忑地摇头,示意顾茕别再说了,顾茕不听,还要继续为她抱不平,陈孑然忙扑上去捂她的嘴,哀求道:“别……别说了,算我……算我求求你……”
她声音颤抖,顾茕能听出明显的害怕,一愣,再稍微一动脑子就想透了其中关节。
自己能为陈孑然抱不平一时,可能保护她一世么?瞧她母亲对俩姐妹的态度,恐怕等自己一走,她母亲还不知得怎么辱骂教训她呢!
顾茕的家庭和一般人家不同,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她不知别家是否也如陈孑然家一样,两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陈孑然老实平庸了一点,但就能区别对待成这样么?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养条狗还得给肉吃,有个狗窝住呢!陈孑然睡的这地方,连狗窝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