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带着程池进了局子,一切的手续都是杨靖带着她办的,包括签字和盖章。
一个穿制服的小哥带着她,朝着会面室走去,就在进屋的那一刹,程池顿住了脚步。
她想,还是要化点妆的。
她匆忙去了卫生间,从包里拿起了粉底,一点一点往脸上扑,原本憔悴的面容,因为粉底液显出了白皙与精神。
这样就好了,她是去见自己的所爱。
毕生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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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室的光线很明亮,阳光从墙面小小的天窗斜入,落在他的头顶,同时在他的眼廓处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眼睛,他的头发也已经理成了平头,露出青色的茬,很短,很刺。
他穿的是一件黄色的囚服,短袖,手臂肌肉依旧有劲儿。
他就那样坐着,不带一点精神,见程池进来,才稍稍抬了一下眼。
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死亡的气息。
&ldo;来了。&rdo;
他面无表情,也不带情绪,没有欢喜,也没有厌恶,仿佛面对的,就是一个陌生人。
程池走过来,坐到了他对面的桌上,然后伸手,去握他放在桌上的…
拷着手铐的手。
而许刃恰是这时候,伸了个懒腰,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开,落到了桌下。
程池的情绪,经过这几日的起落,已然平静了不少,她不想再作歇斯底里的流露,亦不想再让两个人难堪。
&ldo;在里面,过得好不好?&rdo;她压抑住喉咙里的酸涩,哑着嗓子问他:&ldo;习惯吗?&rdo;
&ldo;还行。&rdo;他简单地回答。
&ldo;杨靖跟我说了大概的情况,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给你请最好的律师……&rdo;
&ldo;程池,如果你没有失忆,那么我们是已经分手了。&rdo;他打断了他的话。
&ldo;许刃,那个分手,不能做数…&rdo;程池说得很坚定。
他看着她,那一方阳光从他的头顶,移到了她的颈项,他突然轻笑了一声,略带了几分嘲讽的调子:&ldo;程池,别弄混了,这是两件事,不是一件。&rdo;
程池怔怔地,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