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在以冷色调为主的卧房内,也照射在落地窗边散落的衣服上。
温若雪窝在深蓝色的被子下,缓慢睁开还有些迷糊的双眼,就听身侧传来一道低沉冰冷的男声。
“醒了?”
听到声音,她下意识心脏骤缩,赶忙拉着被子坐起,转头对向偷偷爱了八年的顾景宴。
他的面容矜贵清冷,深邃的眉眼如雕刻般好看到让人发指,对人对事一向温和有礼,只是在两年的婚姻里,对温若雪却一直不咸不淡。
除了偶尔一起吃饭,他回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次卧里办公,昨夜是他们第一次有了夫妻之实。
温若雪只看了一瞬,有些心虚的垂下眼,不敢再看他寒若深潭的眸色,只能死死攥紧被子,大气不敢喘。
是的,她怕,她很怕顾景宴说出带刀子的话,更怕昨夜的事让他觉得耻辱。
昨晚顾景宴回来几乎醉得没了理智,抱着她又亲又啃,爱惨了八年,以为春天来了,果然只是再一次往伤口撒盐罢了。
顾景宴见人不说话,起身捡起地上衣服穿好,临去次卧前往床上丢了张银行卡,和一句揶揄的话,“温大小姐为了家族,还真是什么都能牺牲。”
温若雪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甚至是讨厌,只是这句话听着还是像钝刀子割肉,让人一阵阵疼得快要窒息。
她盯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起床进入浴室洗漱,洗过擦好护肤品又吹干头发,再从衣帽间中找出件纯白收腰A字短裙换上,跟着坐在黑色边框的化妆镜前,仔细端详。
随后拿起桌上的遮瑕膏,想要遮盖脖颈上留下的温存痕迹。
咚咚咚。
温若雪以为是陈婶拿了早点上来,忙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应了声,“进来吧!”
门被推开,顾景宴走了进来,看见温若雪探着脖子对着化妆镜,拿着圆头小刷子,蘸取手中不知名膏体,不断往脖子上点涂。
红色的草莓印在她的手上,一点点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看了会儿,他心底不知像被什么划过,有些烦躁的走过去,将一沓文件放在化妆台上,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离婚协议,你自由了!”
话音落下,温若雪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突然酸涩涨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泪掉下来,而后哑着干涩的喉咙,“嗯”了一声。
顾景宴见她无所谓的样子,不经意拧起眉,“你不想问点什么吗?”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多此一问。
温若雪放下刷子和遮瑕膏,强压着心里的抽痛,拿起文件假装翻了几眼,确定控制好情绪,才柔声道,“想让我问什么呢?”
问什么呢?问你的白月光回来了?能不能不离婚?还是……你曾经有没有一点点爱过我?
这些回答,温若雪心里早有了答案。
她极力用着平常的语调,可还是夹了些许颤抖,甚至带了情绪,她从不会用反问句跟顾景宴说话。
“那你看下吧,觉得没问题再签字,如果有哪里不合适,打电话提。”
顾景宴卡在喉咙里话,最终没说出口,分开时还是给彼此留些体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