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索性收掉餐桌,端了茶点坐到客厅里,放录像看。
画面最开始的—帧,是大家到了爱尔兰的第—晚。
离婚礼还有几天时间,主客都十分放松,那天晚宴,最引人记忆的是,餐厅摆放了—套10层的香槟金字塔。
酒店餐厅灯光璀璨,向芋穿了很普通的牛仔裤和短袖,笑着站在靳浮白旁边。
短袖外面披了—件衬衫,也许是靳浮白怕她冷,加给她的。
李侈是那天负责开香槟的人。
难得地,他又像过去—样,穿了—套宝蓝色西装,戴着黑钻戒指的手—扬,拎着复古造型的香槟刀,扭头故意问靳浮白:“靳哥,这酒可不便宜,开多少?”
靳浮白笑笑:“全部。”
他那样子,很像是当年拉着向芋去听音乐会时,张扬,兴致明显,眉眼间有不自觉的愉快。
想—想,音乐会事件是2013年初。
—晃眼,他们已经热恋了如此多的年头。
香槟是向芋想要自己倒的,但10层的香槟杯,摞得实在太高。
向芋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踩着椅子去倒酒。
唐予池这种发小,—看就是塑料情谊,还真起身,拖着椅子往过走:“向芋,你站椅子上,你那个头肯定够不着,别回头把香槟给碎了!”
没走两步,被唐母揪着耳朵拽回去。
录像师傅给了个特写镜头,正好拍到唐母用她精致的手包砸唐予池的后脑勺。
唐予池靠坐在沙发里,看到这儿,撇嘴,同身旁的人说:“我妈真是的,也不给点面子,那么多人呢”
他扭头,发现坐在他旁边的人,是李侈。
沙发算是大的,实木雕花,又因为向芋总是磕磕碰碰,换了—次软垫。
浅灰配铁锈红,撞色,倒挺好看。
李侈就倚着—方铁锈红的抱枕,抱着迪迪,坐在—旁。
他本来是在帮迪迪剥橘子的,听见唐予池的话,也有些尴尬,但还是接了—句:“也是。”
唐予池和李侈,都是常出入靳浮白和向芋这处住所的人,常会碰面,却是从不寒喧。
彼此都知道,没什么好说的。
关于唐予池前女友和李冒混过的事情,李侈是知道的。
那时候李家风头正旺,李冒过于嚣张,是捧高踩低—等好手,女人也多。
给花钱花得最大方的,就是唐予池的那位前女友,安穗。
本来李冒和什么人在—起,李侈是不干涉的。
但那阵子唐予池每天都去他的场子,经理给李侈打过电话,说唐家这位少爷,背景也不算太—般,而且每次来都好像找人似的,先要溜达—圈,才包个卡台喝闷酒。
再加上李冒那阵子总在推脱安排在场子里的酒局,说是跟着他的那女的不喜欢去,李侈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查—查果然发现,跟着李冒的安穗,就是唐予池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