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竹又说:&ldo;我感到他惟一的痛苦,就是在谈到他女友的时候。他说&lso;等完成这次任务,我就和她结婚。&rso;只是在那时,他才流露出焦虑不安的样子。&rdo;
&ldo;他是我真正的朋友,&rdo;岩竹告诉我,&ldo;一天晚上我们摸黑进浴室,我近视,摔到一个深六英尺的弹坑里,华伦把我拽了出来,不停地问:&lso;你没事吧?受伤了吗?&rso;他就像是营救他的亲密朋友一样,对我这个伙伴表现出真诚的关心,后来我们用热水浸泡到脖子,&lso;感觉好极了,&rso;华伦说。&rdo;
一天晚上,三个神风队飞行员登上山顶,正好碰见这个海军飞行员,他们听说华伦驾驶过一架&ldo;海盗号&rdo;飞机。
&ldo;我当翻译,&rdo;岩竹回忆说,&ldo;神风队队员问,&lso;如果我击中你的机尾,你怎么办?&rso;华伦站起来,他的身材比这些日本人都高大,他用手比划着如何将飞机翻滚着离开他们的飞机,他很急切地传授他的飞行技巧,他们谈话就像是飞行员同行而不像敌人,看得出来他们很尊敬华伦。&rdo;
在太平洋战争中被捕的美国战俘飞行员中,华伦和弗洛伊德&iddot;霍尔得到了最仁慈的待遇,他们那些被关押在日本的弟兄们,境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比尔&iddot;康奈尔这位&ldo;最后一个活着离开父岛的人&rdo;和查理&iddot;布朗这位在2月16日空袭东京时被击落的飞行员,关押在横滨外的大船战俘营里,大船关押了大约80名战俘,这是一个不甚牢固的三层木制结构楼房,每个单间是八英尺长、六英尺宽的小牢房。
&ldo;我们关在牢里时,只能坐在地上,&rdo;比尔说,&ldo;我们铺盖卷里的那几条棉毯子破烂不堪,根本不能取暖,整个冬天我们都在挨冻。&rdo;
每天早晨所有战俘必须由卫兵领着做健身运动,他们首先面向日本皇宫站好,向天皇鞠躬。
&ldo;第一次我没有和别人一起鞠躬,&rdo;查理回忆说,&ldo;这时身后有人对我说,&lso;傻瓜,边鞠躬边吐唾沫!&rso;我鞠躬了,看到其他战俘也个个边鞠躬边啐唾沫。卫兵没有看见,因为他们也在鞠躬。&rdo;
日本人粗暴地对待所有关押的战俘,但飞行员所受的待遇又是粗暴中最粗暴的。在大船,战俘飞行员得到的食物只是分配给普通战俘的三分之二,&ldo;日本人的食品本来就极度匮乏,&rdo;查理说,&ldo;战俘给得少,我们更少&rdo;。在大船最初几天,查理喝到一碗带一条大青虫子的汤,他气得把汤泼到走廊里,&ldo;结果两个美国兵为了抢那条虫子撞了个正着,&rdo;查理告诉我,&ldo;他们待在那儿的时间比我长。那是我扔掉的最后一条虫子。&rdo;
&ldo;我们每天都聊吃的,&rdo;康奈尔回忆说,&ldo;当你每时每刻都觉得饥饿难忍时,就得靠聊吃的来打发时间。&rdo;
比尔和查理描绘他们在大船的饭食&ldo;几乎全是热水&rdo;,还有其他能弄到的大量的配料,比如黄瓜、土豆、鱼眼、大麦。&ldo;有一回,我弄到一个鸡翅,&rdo;查理回忆说,&ldo;我慢慢地嚼了好几天,这是惟一还能嚼一下的东西,我盼望着能够增加点体力的食物。我体重减少了43磅,出来时只有97磅。&rdo;
飞行员们在那六个月里从没机会洗衣服,一月洗一回澡,也只是一小碗水和一片小肥皂。在审讯中,飞行员还经常挨揍。
&ldo;他们还让我们评出哪个是好警官哪个是坏警官,&rdo;比尔告诉我,&ldo;如果我们说卫兵是坏家伙,审讯员是好人,审讯员会给我们一支香烟。如果我们不给他一个答案,卫兵就打得我们死去活来,&rdo;查理回忆说,&ldo;审讯紧张恐怖,我听说战争初期更糟糕。他们都很清楚,他们就要输掉这场战争了。也许这就是现在为什么审讯不像当初那样残暴的原因了,但也够狠的啦。&rdo;
审讯者们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有些人还在美国留学工作过。飞行员奥斯卡&iddot;郎就是在大船战俘集中营体重由160磅减到118磅的小伙子,日本人让他说出以一所名牌大学命名的美军航空母舰的名称。审讯员提示他这所大学在新泽西。&ldo;我仍然记不得那名字,&rdo;奥斯卡&iddot;朗说,&ldo;审讯员极为恼怒,问我是否知道美国是否有一所叫普林斯顿的大学,然后他同我吹嘘他就是那儿毕业的。&rdo;
&ldo;并非所有卫兵都那么糟糕,&rdo;比尔&iddot;康奈尔告诉我,&ldo;我敢说大约60的人不得不那么做,但并不高兴那样做,剩下的40则以尽可能折磨我们为乐趣,他们都是精力充沛的孩子,年龄在16至18岁。别看他们年龄小,但都很残忍。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使我们感到痛苦与恐惧,他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用刺刀刺我们,虽不会致命,但也难以忍受。&rdo;
有一次,一个日本兵看到了比尔的姓名、编号以及进入大船战俘营的日期,比尔后来回忆起那次惩罚,&ldo;这名士兵让我分开腿站在那儿,接连五次把我打翻在地,然后却说&lso;对不起&rso;,又给我一支香烟。&rdo;
战俘&ldo;犯了规定&rdo;便记录在案,随后就进行每周一次的特别惩罚。查理告诉我:&ldo;他们命令我们举手靠着栏杆,用比垒球棒长的东西打我们的屁股和后腿。打到第三下,肌肉都拧成疙瘩,出现痉挛,打完后我们只能爬回牢房,那痛苦得要延续数小时才消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