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次就是要把讯息送出去,这点可就难了。
和风长天这次北征不一样,当初的人马全是北疆的人马,无论兵员、器械、粮草,全是北疆的官府筹备,整个军队的每一道环节都和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不可能像现在风长天一样,彻底将官府扔在一边,怎么打、打哪里、打多久,全都一个人说了算。
武正明的每一次运筹帷幄,虽然不必呈上详情,但多少都要和官府通气,才能保证各处的配合。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把讯息送出去,几乎不可能。他一定需要买通不少人,才能把消息送到北狄。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从五品的月俸是十两银子,武正明又御下甚严,严禁属下掳掠,一个毫无外花的副将,是怎么收买这么多人替他办事的?事后又是怎么封上了这些人的嘴?
这还没完,他还要保证武正明不会突然改变路线,保证每一个时间点都准确无误,保证自己的最后防线真的能挡住北狄人,还要保证在朝廷查案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不被翻出来。
要知道武正明一案可是惊动了天子,不单是唯一活着回来的杨天广,还是当时的督护薛天成以及北疆及云川城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部都进了一趟大理寺。在天子的盛怒之下,最后能囫囵完整出来的人不超过十个。
杨天广就是其中之一。
在这件事情之中,杨天广只能说是极其的幸运,幸运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你是说,杨天广没这个本事?”这些弯弯绕绕傅静姝不是很懂。
姜雍容点点头:“他若是有,当初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那会不会是他有更厉害的同伙?”傅静姝道,“比如你爹那种。”
邬世南正端着茶杯,一口茶险些被她这句话呛着。
傅静姝生性高傲,向来不大将人情世故放在眼里,故而说话并不太考虑别人的心情,但这么说话实在太过无礼,任谁听了都要生气。
偏偏姜雍容没有,姜雍容只是思索了一下,平静地道:“我父亲确实有这份能耐。但他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要通敌叛国。”
论权势,已是位极人臣。
论地位,已经和风家平分天下。
姜家已经拥有了这世间能拥有的一切,无以复加,不需要用背叛来得到任何东西。
再说句实在话,在姜原的眼里,风家的天下便是姜家的天下,他怎么可能把姜家的天女山白白送给北狄人?
傅静姝一想也有理。
如此费力地做一件事,总要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