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哧笑起来,关之洲这才醒过闷儿来,想起自己现在是老三的劳作了,连忙下了铺,过去给老三把被铺好。老三教训道:“干劳作就是得给人家盯好差,俩眼得会出气儿,别光知道看劳作跟着大哥们享福,要知道人家付出了劳动啊。”
关之洲答应着,冲着墙的脸写满了窝囊和不屑。我苦笑一下,先放倒睡了。
一周后,广澜出来了,一进工区门就兴奋地喊:“这回独居呆得爽!”一路奔库房跟二龙报到去了。
“甭问,哥儿几个晚上回去又晕上啦。”周法宏说。
关之洲渴望地说:“广澜这一回来,老三这组长又当不成了吧?”
蒋顺治抬起头说:“不可能。龙哥说了,广澜回来搬我们屋去,没有减刑票了,当组长还有啥意义?反正这后半年,广澜也不会再摸活儿了。”
回了号筒,没想到给广澜接风的酒局,二龙会连老三和我一起叫上。去了一看,连小杰都在,不禁更感意外。二龙先挑明了给广澜的主题,大家坐下开喝,我一直有些局促,心里惦记着二龙的用意。
说着闲话,二龙笑话广澜:“你砸我锅啊广澜,我跟老朴做了多少工作,让你当个组长,不就为给你平安地弄张票嘛,瞧你这大榔头砸的!”
广澜笑道:“散了吧,我也不惦记那票了,跟你这里舒服着就得了,没有票,更没有压力,什么事你不方便的,我办!撑死也就独居,一个独居是没票,十个不也是没票。”
“少说那蛋话——等过了年,老三这刑也该减了,他一走人,你就还回去管号儿,怎么也得混张票减4个月啊,这个票不跟白捡的一样?你跟坐牢有瘾呀!”
李双喜在旁媚笑道:“那是那是,得想办法减!”
二龙把目光转向他问:“你们组里那个所长咋样?”
一听二龙问李双喜连忙说:“不咋地。”
二龙说:“咱也不是对谁有态度,是吧?新收嘛,该怎么办怎么办,有些人不能太给他脸,容易迷失方向——麦麦,吃鱼喝酒,别净看我们的。”
我笑着饮了一口。
二龙说:“你们生产线上,也嘱咐着点儿,别给他脸太多。”我说对对。
老三笑道:“老师是文化人,给谁也不会动坏心眼,小心别叫所长给玩了就成。”
二龙立目道:“牛逼老三说什么哪?我们这里是使坏心眼哪?”老三无辜地笑着:“我是告诉老师提防着点儿所长。”
小杰站起来笑道:“你一说尿儿,我还就急了,方便一下去。”说着拉门去了厕所。
广澜笑问:“龙哥、林子,小杰这怪逼啥时候修理啊?老放着都快馊了。”
林子说:“过了初一过不了十五。”
“先放两天,一个一个来,现在的任务是抬高一寸,瞄准所长,小杰已经是囊中之物,猫手里的一耗子,慢慢玩死他。”二龙轻蔑地笑着。
小杰红扑着脸进来说:“龙哥,这酒还挺厉害,有点儿上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