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笑道:“以后还有好酒呢,够你喝一壶的。”
高则崇受辱
“老师,你快开放了吧?”在工区,高则崇一边烧着花线,一边问我。他刚刚跟朴主任“沟通”过,很严肃地回来坐下。朴主任还没有走。
我心里转了个弯,没想出所以然来,就先顺着他说:“减刑下来的话,年前年后吧。”高则崇叹口气:“唉,你这种案子,和他们不一样,现在社会观念也进步多了,出去以后压力不大。”
“你也一样啊。”
“唉,不一样啊,你青春正好,又有文化。我快五十了,出去还能干什么?”
何永笑道:“治安联防啊。”我郑重地说:“老高,这主意不错。”
高则崇摇头说:“老师,我吧,总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也不该一样。我以前不知道,这一进来转了一圈,发现人重要的就是能保持自己的品格不受污染,污染了,再清洗就困难。”
周法宏问他:“高所,说实话,在外面吃过请,收过礼吗?用手中那点儿权力,给亲戚朋友办过事儿吗?”
“……我没犯过原则上的错误。”
“你自己定的原则还是党给定的原则?”周法宏说得高则崇尴尬并且不屑。
何永批判周法宏:“你又黑嘴,这么一说不把高所放到咱对立面了?”
“人不能妄自菲薄。”高则崇已经没有兴趣跟我们聊下去,评论一句后,低头干活儿。
周法宏笑着提醒大伙:“看二神经,练气功哪。”
我们往墙边一看,超级病号二神经正坐在地上,用力地推展着双臂,脸憋得通红,似乎意念里在排山倒海。何永“嗨”了一声,二神经大呼一口气,松弛了手臂,望着我们笑。
“干什么呢老二?”
二神经居然清楚地告诉我们:“该开放啦。”
我笑道:“看他多明白,恢复体能哪。”棍儿阴郁而不屑地说:“本来他就是装逼。”
我喊二神经旁边的小朴:“朴儿,你什么时候开放?”
“不积道。”小朴细声细语地回答。
“你进来几年啦?”何永问。
“不积(知)道。”
周法宏学着小朴的声音说:“你问他姓啥他积道吗?”我说:“算了,别拿人家孩子找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