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谢敏喊回他:“不在外面,在上面,你顺着这里爬上去。”说着,指向上头他们先前入侵时拆开的防尘网,洞口正安静地开着。陈石爬上去,天花板的空洞处逐渐传来咚咚的声音,谢敏瞟了一眼角落里的殉道者成员,皆是神情紧绷,垂眼于地,像候场考生一样不安地缩在一起。不一会,陈石下来了:“是一个塑料黑盒,看起来像爆炸装置,我拆开外层后发现里面线路过多,强行拆除会引起麻烦,就只去了图像资料。”“盒子另一侧是什么?”谢敏道。“似乎是管道,无法确定用途。”“再上去一次,查频动,尤其推测里面是气体还是液体。”谢敏道。陈石得到他的吩咐,又重新上去了一次,得出了相对肯定的结论。“应该是液体,频动数据有极强表征,可信度极高。”谢敏神色沉重,他思考数秒,不经意间与惴惴不安的花匠对视,对方在窥探他的脸色,又立刻回避地低下头。“这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谢敏转头问徐里。徐里将缘由经过给谢敏重复了一遍。谢敏在这些人中走来走去,他的视线从每一个人身上掠过,不再是先前随意一瞥,而是极其认真地观察对方的特征,军靴不断在蹲着的人群中抬起又落下。不过半分钟,谢敏走回原地,又过了几秒,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关节,对傅闻安道。“这座堡垒里可能有自毁装置,倾向是高压水体沉降,我们得尽快出去。”几乎同时,殉道者剩余成员的脸色皆是一白,花匠暗暗攥紧拳头。“好,所有人警戒,从3号线路转移,立刻……”傅闻安开口。呜——!刺耳警报声突然响起。瘆人的红光以相当高频的速度在操作室中闪烁,警报并非来源于这一个房间,而是响彻整座堡垒,以至于快要被紧张窒息的氛围吞没。原先洞开的室内隔层门突然关闭,咔哒的落锁声整齐划一,像是被人为系统操纵了一样。很远处,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一扇内墙隐门在悄然中变换形态,门体逐渐向外展开,露出一条深黑色的缝隙。徐里急迫的报告声传来:“长官!对方定位到这间操作室在接入系统,我们的位置暴露了,必须……!”哗——!隐门彻底打开。砰!枪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谢敏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目眦欲裂,心跳骤停。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隐门只敞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片漆黑中,子爵的身形仿佛与那道裂缝融为一体。顺着他手中手枪的指向看去,屏幕前,只见徐里摔在陈石身上,他背上开了一个大洞,正汩汩往外流血。“徐里!”陈石接住对方下滑的身体,顿时哀嚎出声,用力捂住伤口却无济于事,血流到地上,红得刺目。那枚子弹刚好打在对方左侧后背,穿透力太强,分辨不清伤势,更难以判断是否击中心脏。隐门开启的位置出人意料,本处于安全位置的徐里瞬间成为保证决战结束谢敏朝隐门开枪,子爵闪身而入,瞬间退了回去。子弹打在墙上,门未关,如一道幽深可怖的裂缝,吞噬着周围的光源。谢敏掏枪,带人逼近隐门,警惕地放了几枪,发现子爵已经逃走了。隐门后是一个垂直爬梯,梯子末端没入黑暗,垂直距离非常深,有风从下往上灌。谢敏捡起一枚地上的弹壳扔下去,过了几秒后才传来叮当一声,下方不知多深的地方亮出几道枪口的白光,枪声往上传回一行人耳朵里。按声音判断,少说有十米深。“守住这道门。”谢敏冷声吩咐,他身后跟着的是私军,是傅闻安的直属部队,听他这么一吩咐,毫不犹豫地点头,抱起步枪围成一排,严严实实堵住了这片区域。“他怎么样?”谢敏迅速来到徐里身边查看伤势,问已经在鉴定伤情的陈石。解开徐里防弹衣的时候,血染上陈石的手掌,粗砺指尖不受控制地抖。“肋下中弹,未伤及脊椎,无法确认内脏情况,出血量较大。”一个声音横插进来,是傅闻安:“医疗队马上就到。”徐里双眼涣散地望着天顶,闻言瞳孔一颤,他看向谢敏,嘴张着,竭尽全力地呼吸,口鼻有血,剧痛令他无法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