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头看了一眼,“人人都在劝朕。”
“陆善是什么样的人,天底下还有谁会比三郎更了解呢?”
张贵妃说道。
“陆善为朕戍边十余年,使东北再无忧患。”
就是因为所有人都在提醒皇帝,重用陆善是错误的选择,才让皇帝越来越偏激,“而朝中这些文臣,除了嚼舌根,争抢权力,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等张贵妃走近后,虫娘见到坐榻上老态龙钟的皇帝却害怕了起来,她躲在张贵妃腿后,抓着张贵妃的裙摆,探出半个小脑袋。
“她是谁?”
皇帝看着虫娘。
“三郎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记得了吗?”
张贵妃牵着虫娘说道。
皇帝看着虫娘的样貌,以及年龄,挑眉道:“虫娘?”
张贵妃蹲下身子,“虫娘,这就是你的阿爷,大唐的圣人。”
虫娘看着与记忆里不一样的父亲,与母亲所说的形象也完全不同,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的黄袍衫与折上头巾以及腰间的九环带,是天子装束。
而她的父亲是天子,这是她对父亲的唯一记忆,虫娘想起了母亲的教导,走到御前跪伏行礼,“虫娘拜见阿爷。”
皇帝见到女儿,却没有表现得欣喜,“你怎把她带来了?”
“路上碰见的。”
张贵妃道。
皇帝吩咐左右宦官,“带她回生母哪里去吧。”
“喏。”
宦官上前扶起虫娘,皇帝随后又指了指桌案上吃剩下的荔枝,“一并拿过去。”
“喏。”
宦官将荔枝给了虫娘,虫娘抱着很少见到的荔枝,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天真的看着父亲,以为是父亲的关怀,于是开心的笑道:“阿爷给虫娘的吗?”
皇帝点头,“回你母亲哪里去吧。”
虫娘离去后,尚食局的人又进了一盘新鲜的荔枝放在了张贵妃桌前。
“虫娘只是孩子。”
张贵妃看着皇帝说道,“圣人如此冷落,她们母子的处境,竟连内侍省的宦官都不如。”
皇帝却不予理会,“太史局曾算过命,那孩子会招来祸患。”
“太史局?”
张贵妃心中冷笑,“太史令是人而非神,既都是凡人,又怎能推测出天命,”她又上前抓着皇帝的胳膊劝阻,“若只因太史局的一句话就让圣人如此,将来那孩子若知道了,会如何伤心。”
皇帝看了一眼张贵妃,张贵妃又道:“圣人的子嗣,也是妾的孩子。”
“你呀,”皇帝拍了拍张贵妃的手,“内宫的所有人和事,朕都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关于她们母女。”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