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陆九霄带着浑身凉意,缓缓阖了眸。
在临睡前,他忍不住心下一叹,他为了她的无知,称得上是煞费苦心。
叹完后,便彻底入了梦。
翌日,如陆九霄所料地染了风寒。
一大清早,天还尚未亮透,秦义便匆匆敲开仆房的门,将沈时葶请了过去。
听明来由后,小姑娘不禁一阵错愕,怎就病了呢?昨夜她给他把过脉,分明好得很。
可进到寝屋,瞧见男人面颊与鼻翼上那一点异常的薄红,沈时葶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这一碰,她低低&ldo;呀&rdo;了声缩回手,皱眉问:&ldo;这么烫,烧多久了?怎么忽然染上风寒了?&rdo;
秦义与尹忠默然,夜里他们也不可能时时候在身侧,至于病了多久,他们自是不清,若非清晨叩门无人响应,恐还不知。
但怎的忽然染上风寒……
这他们倒是可以说上一说。
思此,秦义摸着佩剑道:&ldo;昨夜里,主子他‐‐&rdo;
话未尽,尹忠用手肘撞了撞他。
秦义一怔,看他一眼,话头忽然打了个转,&ldo;主子他临睡前便觉身子不适,却也没想能染上风寒,沈姑娘,主子无碍吧?&rdo;
沈时葶将浸湿拧干的盥帨叠好覆在男人额间,匆匆执笔写了张方子交给秦义,&ldo;用过药后,若是高热能退去,便是无碍。&rdo;
闻言,秦义也不耽搁,忙奔向药肆。
须臾,尹忠见无甚能帮上的,便也退到了门外。
小室倏静,只余盥帨拧净时的&ldo;哗哗&rdo;水声,见他额间的盥帨都让他蒸热了,沈时葶复又重新换了一张。
如此反覆四五回后,她坐在床沿边,盯着陆九霄看。
见他鼻梁上沁出了汗,她又拿帕子替他擦去。
&ldo;沈时葶……&rdo;
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陆九霄蹙了蹙眉头,缓缓睁眼。
沈时葶一愣,不及他吩咐,便十分有经验地道:&ldo;我去拿水。&rdo;
不几时,陆九霄虚虚靠在枕上,抿了两口她递过来的水,嗓子才舒坦了些。
他疲惫地掀起酸涩的眸子看了小姑娘一眼,在她那句&ldo;世子怎的就染上风寒了呢&rdo;问出口前,陆九霄先发制人地嗤道:&ldo;你不是说,我身子痊愈了吗?&rdo;
沈时葶眉心一蹙,&ldo;是痊愈了,世子眼下染的是风寒。&rdo;
&ldo;若是痊愈了,我好好躺在床榻上,怎会如此轻易染上风寒?&rdo;
闻言,她倏地一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峙半响,她思忖了所有可能后,道:&ldo;用了这么长时日的药,都说是药三分毒,许是底子削弱,才易感染风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