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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第1页）

她眼睛里那种纯真的喜悦减少了几分。&ldo;啊，那么快？这蜜月太短了。&rdo;

&ldo;这不是咱们的蜜月。我还可以享受二十天假期。我直接从潜艇学校给&lso;s‐45号&rso;打过报告。等你一回国，我就过那二十天假期。你什么时候回去？&rdo;

她用手托着头。&ldo;啊，亲爱的，难道我现在就得开始动脑筋吗？&rdo;

&ldo;喂，娜塔丽，为什么不给埃伦拍个电报，告诉他咱们结了婚，马上要回国？&rdo;

&ldo;我办不到。&rdo;

&ldo;我不让你回到意大利去。&rdo;

听到他这直截了当的语调，娜塔丽扬起了眉毛。&ldo;可是我非去不可。&rdo;

&ldo;不，你不能去。埃伦太机灵了，&rdo;拜伦说。&ldo;来，咱们把酒喝干了。只要有你、或者我、或者别人替他写信，去图书馆查材料，料理厨房，管理花匠和水暖工人，他就不会离开那所房子。就是这么回事。他喜欢这样，他不容易被吓住。尽管他什么也不料理，成天感冒，埃伦大叔却是个顽强的家伙。假如你拍了电报去，你想他会怎么办？&rdo;

娜塔丽犹豫了。&ldo;他会想法叫我改变主意。不成的话，就认真准备离开意大利。&rdo;

&ldo;那才是你对他最大的帮助。&rdo;

&ldo;不，他会搞得一塌糊涂。他不善于和官员们打交道。官员们越蠢，他就越糟糕。他真能掉进自己的陷阱里。莱斯里&iddot;斯鲁特和我两个人用不了多久就能叫他上路。这回我们非办到不可。&rdo;

&ldo;斯鲁特？斯鲁特不是正要去莫斯科吗？&rdo;

&ldo;他曾主动表示可以先在罗马或锡耶纳停留一下。他对埃伦是真心实意的。&rdo;

&ldo;我知道他对谁真心实意。&rdo;

娜塔丽露出尖刻的眼神温柔地说：&ldo;勃拉尼，吃莱斯里&iddot;斯鲁特的醋了吗？&rdo;

&ldo;好吧，六十天。&rdo;

&ldo;你说什么，亲爱的？&rdo;

&ldo;你回意大利两个月。不能再长。六十天应该足够啦。要是四月一号或者在那以前埃伦还没离开，那就怪他自己了。你就回国。现在就预订下回程的票吧。&rdo;

娜塔丽撇了撇那张大嘴巴。&ldo;懂了。拜伦，你是在对我下命令吗？&rdo;

&ldo;正是。&rdo;她用手心托着下巴，用吃惊的眼光凝望着他。&ldo;你要知道，被你这么吩咐着我觉得很舒服。我也说不出为什么。也许这可喜的新鲜劲儿渐渐会过去的。反正，我的主子老爷，我一定遵命就是。六十天。&rdo;

&ldo;好吧，&rdo;拜伦说，&ldo;咱们穿上衣服逛逛里斯本去。&rdo;

&ldo;我已经逛过了，&rdo;娜塔丽说，&ldo;可是我十分赞成换换空气。&rdo;

拜伦把钥匙往旅馆柜台上一放，就要他们的护照。那个黝黑、短小的办事员带着发困的神情在一扇门里消失了。

&ldo;看那些家伙，&rdo;拜伦说。尽管到处是阳光，六个德国人穿了系腰带的黑雨衣，正聚在大厅进口的地方交谈，朝进出的每个人都狠狠盯上一眼。&ldo;他们干嘛不索性把长靴子也穿上，a字臂章也戴上呢？他们有些什么特征？穿雨衣？戴宽檐帽？脸晒成青铜色？他们哪里来的时间洗日光浴呀？&rdo;

&ldo;我背着脸也认得出他们。他们叫人起鸡皮疙瘩，&rdo;娜塔丽说。柜台上那个办事员从门里出来了，一边忙着翻什么文件。

&ldo;对不起，护照还没准备好。&rdo;

&ldo;我需要我的护照！&rdo;娜塔丽的声调尖锐刺耳。

办事员朝她略微抬了抬眼。&ldo;夫人，也许今天下午，&rdo;说完他就转过身去了。

从沉闷的寝室乍走到寒冷、阳光普照的室外，顿然感到十分爽快。拜伦叫了辆出租汽车去游里斯本和它的近郊。论名胜，这里比罗马或巴黎差得太远了。然而沿着一条宽阔的河、高踞在小山上那一排排宛如蜡笔涂成的绿色、粉色和蓝色的房屋，却形成一幅很漂亮的图画。拜伦很惬意，他想他的新婚妻子也必定很开心。她紧紧挽了他的胳膊，微微笑着，不大说什么。那些把摩尔式和哥特式1建筑奇特地结合在一

起的教堂和全市最高一座山上巍峨的要塞又勾起拜伦的回忆，使他想起早已忘掉了的在美术方面的苦役。他们下了出租汽车，臂挽着臂地沿着阿拉法玛陡峭、狭窄的小小街道踱去。成群的衣衫褴褛的孩子在有几百年历史的破烂房子里跑出跑进。相当于公用电话亭那么大小的店铺敞着门，出售鱼、面包和肉块。这是一次长而漫无目标的散步。

1摩尔式指摩洛哥、阿尔及利亚一带伊斯兰清真寺的建筑。哥特式为十一世纪以来西欧盛行的一种以高柱、尖塔为特征的建筑。

&ldo;出租汽车答应在哪儿等咱们？&rdo;娜塔丽用紧张的语调问，这时他们穿过一条小巷，闻到一阵腥臭味，两个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ldo;你一切都好吗？&rdo;他说。

她疲惫地笑了笑。&ldo;不怕你笑话，我犯了世界上所有游山玩水的傻女人的通病：我脚走累了。&rdo;

&ldo;那么咱们回去吧。我也玩得够了。&rdo;

&ldo;你不在乎吧？&rdo;

在出租汽车沿着江边马路开回旅馆的途中，她一句话也没说。他去握她的手，觉得又凉又湿。一迈进旅馆，她就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肘。&ldo;别忘了‐‐护照。&rdo;